“听说冲虚师哥只带来两名弟子,不知比赛当日怎生安排。不过听说这两名弟子都不过二十五六岁,若是派你静慧师姐上,冲虚师哥又多些言语,反而不美。”天心长老望向凌绝师太,叹道:“师妹,冲虚师哥只带了两名弟子前来,看来是带着必胜之心。”
“那是当然,难道巴巴跑来,被你羞辱一顿再回去?”凌绝师太一双老眼盯着苇江,言道:“老身不管冲虚老儿是否自己亲自下场,或是比试一场,还是两场。苇江老身都和你说,若你出战,便是要你赢。你若输了,老身必会一根鸠杖打上归云峰,饶不了你,也饶不了归云老儿!”
这老妪望了一眼天心,言道:“话就说到这里。老身不在这里讨嫌——你们慢慢谈你们的丹法,其他的老身就不关心了。”
言罢,这老妪将手中的鸠杖重重一顿,咳嗽一声,出了天心峰。
天心长老一脸尴尬,跟随凌绝师太到了大殿门口,看着凌绝师太鸠杖一横,稳稳地站在鸠杖之上,“日”的一声便腾空而起,一个嘶哑的声音仍在说“苇江,你必须给老身赢,你别忘了,唐小闲还在老身处修真呢——”,瘦小的身躯慢慢没入蔼蔼白云中,转瞬便消失不见。
天心长老望着凌绝师太离去,沉默片刻,深深地吸一口气,沉声对苇江说:“苇江,你听好了。若你上场,但是老道并不要你赢!”
“老道要你输!输得干干净净。”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苇江不禁愕然,言道:“你们到底是要输还是要赢?”
萧瑜晴也张大一张红艳艳的小嘴,问道:“师傅,既然是丹法比试,大家尽力就行了,为什么要苇江输呢?既然要他输,随便派个弟子输不就行了?”
“晴儿,这次丹法比试不能赢,只能输,但输有输的讲究。”天心长老道。
“若是只比试一场,晴儿你不要赢,平了最好,大家都有面子,你若输得太惨,归一门的颜面就没了;若是比试两场,苇江也要上的话,前面晴儿若赢了,苇江必须要输,甚至输得惨一点都可以。”天心长老见大家不解,叹口气,继续解释道:“这次冲虚道长过来,带有两名弟子。大弟子汪彦,听说此人不光修为精深,距金丹境不过一线之隔,丹法已臻六品;另外一名则是他的师妹,名为陆羽琪,修为和丹法都差一些,但也是五品丹法。”
苇江一听便明白了,嘻嘻言道:“我算明白了——那天心师叔您意思,若是两人比试两场,您就让我和那个汪什么,对咬一番,反正我咬不过,输了就输了,我输了也不丢人;然后让晴儿师姐和那个女的对——对战,晴儿师姐要赢了她,最好来个险胜。最后一算,可以说大家平了,也可以说我们输了。这样,那个玉清宫面子有了,里子也有了,这样大家快快乐乐,和和气气地送他们下山,不就完了?”
天心老儿是首次见识苇江这“一夹就准”的神功,不由得站了起来。心道这小儿生的是什么脑子,老道心里的话没开口,便都被你说了出来?
萧瑜晴倒不依了,嘟着小嘴道:“我也要冲击六品丹师了,凭什么让我去咬——”萧瑜晴嘻嘻一笑,捂着嘴骂道:“死苇江,说什么对咬,你们是狗吗?害得本小姐也跟着说错。”又接着道:“我就要和那个姓汪的比试,凭什么认为我不行!”
苇江苦笑道:“大小姐,你真笨,这么本来就是男对男,女的女,规矩在这里,别人才不好意思反对。若是你对上那个男的,你看别人长得帅,手一抖,哗,一炉丹都烧成灰,输了!我再上场对上那个娘们,别人长得又美,我心慌慌,腿软软,又输了。那我们两场皆墨,不就输到了姥姥家了吗?归一门也跟着丢人。”
萧瑜晴使劲白了苇江一眼道:“你当我花痴啊,我炼丹看别人男的干吗?还有,你也不准看别人女孩子,有什么好看的。”
苇江见萧瑜晴夹缠不清,苦着脸,就不说话了。
天心长老见两个小儿女拌嘴,一阵温馨之意浮上心头。
忽然想起玉清宫中,自己和凌绝师太一起的时光,心道,若是自己有苇江这般心眼,再多一些责任和担当,如今怎会是如此一个结局?
萧瑜晴见师傅不说话,便不再和苇江吵闹。
天心忽然笑道:“晴儿,你别看苇江人小,他心眼多,他说得对。”
萧瑜晴点点头,道:“我早看出来了,所以我现在很少动脑子,一动脑子就脑仁痛。”
天心默默无言,他望着凌绝峰的方向,淡淡道:“晴儿,你肯定要问,为什么我要输,你凌绝师太要赢?”
萧瑜晴默然。
“因为五十年前和五十年后,赌注便是凌绝师妹,那次是赌师妹下山不下山,这次是赌师妹上山不上山!”
天心长老继续道:“五十年前,师傅和这位冲虚道长曾比过一次丹法,当时师傅以为自己要输,结果很侥幸地赢了,但是凌绝师妹却输了。大家都输得很惨很惨。”天心惨然一笑道:“五十年后的这一次,我倒宁愿输掉比赛,然后再把以前输掉的东西赢回来。”
苇江和萧瑜晴一头雾水,望着这满头白发的一峰之主,满眼都是落寞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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