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抬起手来,缓缓抚去吴国太两颊泪水,笑道:
“母亲勿忧,儿只是微感不适,待儿好了,再陪母亲。”
吴国太当下哪还忍得住?只是抱着孙策痛哭。
待吴国太稍稍平静,离了孙策,大乔方才上前。孙策忙握住大乔手,温声叫她取了一面铜镜。大乔不忍违逆,只得取了面铜镜,孙策执着铜镜,但见镜中的自己有若骷髅一般,哪看得出自己,只是隐约间还能看出自己的模样,惊道:
“啊!我怎么瘦成这样?”
忽见镜中形容一变,只见于吉立于镜中,面带微笑,直视自己。
孙策不由心惊,当下,金疮爆烮,再也抵制不住,怒火攻心,昏绝于地。
直至此时,纵是金仙至此,亦无解法,恐待神形惧灭!可怜江东小霸王,就这般身陨,实是可悲可叹啊!!
大乔见此情状当下大惊,只是捂住嘴哭泣。
幸好吴国太回来,见孙策情状,知孙策大限临头。
当下镇定非常,一面令人将孙策抬至床上,一面却又令人去召来孙权、张昭等一干重臣亲信
但孙策所受疮伤崩裂,亦是大碍,吴国太又令人将华佗弟子的药剂给孙策服下。
良久,孙策这才幽幽转醒,他也知道自己大限临头,看到了张昭。突得心中一震,似有所悟。
原来,孙策一直未想过断剑之事,先是重伤未及思虑。
后来,重伤之中心中烦乱有大乔日夜陪伴,你侬我侬间,更是忘了此事。
今日,人之将死,似是回光返照一般,突然心里通明,方想起断剑之事,目光与张昭一触间,孙策一直注视张昭神色,却见张昭神色却不由得有一丝慌张。孙策此时内心通明,自是感应到了一二。也是张昭机警,自知泄了密事,一个箭步上前道:
“将军,怎么憔悴至此?”
孙策以手抚住张昭手,紧紧握了两握。张昭似有所悟,若有所思。
却见孙策将孙权招至前来深吸两口气道:
“天下方乱,群雄并起,贤弟可居吴越之地,凭三江之险,当大有可为,自可光耀我孙家门楣。”
孙策所想不假,当年项羽乌江自刎之时,便占得江东之地。
孙策转头看了看张昭,人之将死,似是往日烟云均已成过往,只是付之一笑,又遍洒众将,慨然道:
“子布诸君,要好好善待小弟孙权,策,感激不尽。”
话毕,极为费劲的朝众人行了一礼,众将均是血性男儿,与孙策出生入死多年,亲若兄弟一般。眼见孙策如此,不禁泪若雨下,连张昭心中亦有不忍别过头去。当下,孙策取了印绶,递与孙权,轻抚孙权的头道:
“阵场厮杀,与天下争衡,弟不如我,举贤任能,巩固根基,我不如弟。”
此言尽得真意,孙权听来,不由点头。想那孙权非是凡龙,他早知那于吉神通,曾数次拜会于吉,不敢强争天命。他与孙策不同,孙策此人向来不信天命,终有此难,一切均成画饼。
孙策叹气道:
“贤弟且勿忘父兄创业艰难,以后的路,靠自己了。”
孙权早已泪流满面,后来,孙权称帝亦不敢为孙策追赠帝号,众将多说其薄义凉薄,也是由此而来,至亲如此,也是自不由已。
当下,孙权拜取了印绶。
孙策眼见其母,吴国太忙快步来至床边,竟无语凝噎,只是泪流满面。
孙策摇头笑道:
“母亲,孩儿不孝,害得母亲黑发人送白发人,以后不能再孝顺母亲。今将印绶付给二弟,望母亲好生照看。父兄的旧将,且不要怠慢了。”
吴国太闻言,更是神伤不已,老泪纵横道:
“儿啊,你弟弟年幼,怎能担此重任啊?”
孙策止住吴国太缓缓道:
“二弟之才,十倍于我,母亲放心,倘内事不决,可问张昭,外事不决,可问周瑜。”
孙策说及此处,深深握了握吴国太之手,吴国太却似不明其意。
孙策摇了摇头,却未再言语,吴国太当下似有所悟。
眼下却无可托付之人,只得警示其母,但又不敢说破,深恐孙家遭害,其中无奈可想而知。孙策当下不由长声叹道:
“只恨周瑜不在,不得当面叮嘱了!”
一言更是道尽心中苦楚。当下心中一急,体内心火更甚,不由伤极体内五脏,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满屋亲朋均哭作一团,只是眼见孙策尚有一息,均是故自隐忍,不肯放声哭泣,好不伤感。
孙策平息了数下,抬眼看着自己的几个弟弟,又深吸口气道:
“我死之后,你等要尽心辅佐仲谋!宗族之中,若有人敢生异心,你等当并力诛杀,其死后更不可让其入了我孙家祖坟!都记住了吗?”
几个弟弟泪流不止,皆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良久,孙策洒望茫茫人群之中,最终目光定格在大乔身上,花容月色,只是此刻泪流雨下,以手捂嘴,强自隐忍,显是悲伤已至深处。
大乔见孙策看向自己,眼中绵绵深情厚意。直到此刻,终于轮到与这生死相依的恋人诀别了。大乔更不能忍,号啕一声扑将过去,当下哭出声来,再不忍看孙策模样。
孙策抚摸大乔柔发,指尖从中游离,缓缓道:
“我与你相识桃花树下,一见倾心,只恨眼见阴阳相隔,不能再相守望,你要好好待我伺候我母啊。”
大乔闻言,泪若雨下,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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