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乐乐一家都很高兴,大哥的官职还在,而且,他这两三年的时间都能陪伴在家人身边,再没有什么比一家团聚更好的事情了。
沈三娘洗碗时,都忍不住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调。
而上房,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桑乐刚板着脸:“奶,我是没脸去叫乐盈还钱!我们要是去了,你当范家怎么看待我们家,太丢人了!”
邓氏气得破口大骂:“我呸!丢人,你不好意思,那你就来整我和你爷?你们一家子倒是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我和你爷在家累死累活,到头来,什么也没有,还得给你们一家子还债!几十两银子呢,你轻飘飘的一句话,怕丢人,那你拿出来!”
邓氏伸出手,桑乐刚只好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桑进忠沉着脸:“娘,我们先不说还不还债的问题,就分家这事,我,我好歹也是你们的长子,分家我是一点也不知情,现在你们这样分家,我不同意!”
桑老头黑着脸:“你不同意?那你想怎么分?”
桑进忠看了一眼桑乐刚,迅速抬起头扫了一眼桑老头和邓氏,然后低下头去。小声说:“田地的分法还算是公平公正,可是,金花还没出嫁!爹,娘,给你们养老送终,这是每一个人子应尽的义务,可是养小妹出嫁……爹,我实在是负担不起!”
桑进忠没看到桑老头和邓氏眼里的失望,桑老头冷着脸:“是吗?那你想怎么办呢?你小妹还没出嫁,自然是要跟着我和你娘的!”
桑进忠想了想,对桑老头说:“爹,娘,小妹跟着我,我一个人,一个月月钱就那么点,拿不出来给小妹做嫁妆,要不,叫老二和老三轮流来,我的意思是,小妹一家住一个月,等小妹有了心仪的人家,我们兄弟三人再凑钱给小妹做嫁妆!”
邓氏气得浑身打颤,她和老头子一辈子都是为了老大,可到头来呢,他竟然嫌弃他们老两口,连带着,连他的妹妹,也嫌弃!
桑老头努力深吸了好几口气:“是,要你一个人养你小妹,你委屈了!你小妹是我和你娘的女儿,本来就该我们养着!你放心,分家了,我和你娘也不会欺负你们兄弟三人,我们分家另过!桑进忠,这是给你和你儿子借的钱,借据我交给你了,我已经跟金家说好了,以后还债的事呢,就交给你了!”
邓氏指着桑进忠大骂:“白眼狼,老娘早知道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还不如生下来就掐死算了!你自己的屁股都擦不干净,还敢嫌弃你妹妹出嫁要嫁妆!桑进忠,这银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桑进忠傻眼了,直到他和桑乐刚被桑老头和邓氏赶出来,他才回过神来。
这天晚上,桑金花躲在被窝里,伤伤心心的哭了一场。
邓氏和桑老头又干了一架,邓氏大骂桑老头,桑老头也被桑进忠气得不行,第二天一大早,桑乐乐兄妹几人就去了镇上,桑乐勇要去修建避暑山庄,桑乐明和桑乐真兄弟去上学,桑乐乐则去码头做生意。
沈三娘和桑进才又下地干活了,夫妻俩勤快得很,一刻也闲不下来。
这边沈三娘他们前脚刚出门,后脚金家管事又上门催债了,桑老头脸色不太好,一宿没睡,又跟邓氏骂了半宿,桑老头病了!
“进忠他们回来了,那银子,本来也是给他们借的,如今他们回来了,不管是利息还是别的,你们去找他们吧!”
桑进忠和桑乐刚昨晚商量了一晚上,这笔钱他们肯定是要还的,可没别的法子,父子俩决定将六亩地给卖了!
桑老头得知这个消息,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桑进忠和桑乐刚要卖地还债的事,很快就被村里人知道了,桑进忠和桑乐刚都觉得无所谓,反正他们也不会在村里住了,并且,他们也不会种地,这地卖了,他们还能还债,再合适不过了。
可对一辈子种地的老头来说,桑进忠爷俩,这是要气死他呀,对庄稼人来说,再没什么比田地更重要的东西了,可他没说卖就卖了。
这六亩地,都是桑老头辛辛苦苦摆弄了十几年,都是上等的良田,是好东西,一亩地八两银子,六亩地,四十八两银子!
如果全部卖了,正好可以还债!
金家管事拿着这六亩地的地契走了,桑老头也彻底病倒了。
桑进忠和桑乐刚都不愿意在村里呆着,父子俩假装在桑老头床前流了几滴泪,转身就要离开。
桑进宝听到这个消息,也顾不得睡觉,直接挡在门前:“大哥,乐刚,你们把爹气成这样,转身就要拍拍屁股走人?我告诉你们,这不可能!”
桑进忠沉着脸:“老三,你要干啥?爹娘叫我们回来,是来解决欠债的问题!现在问题我们已经解决了,我在县城还有事情要做,可不像是,一天无所事事!你赶紧走开,别挡着我!”
桑进宝冷笑一声:“要我走呀?也行,那你们说说,爹娘怎么办吧!你们走了,爹病了,这药钱你们出?还有,你是长子,爹娘本来就该你养着,他们得要跟你走呀!”
听说要跟着自己回县城,桑进忠第一个念头便是拒绝!
桑进宝冷笑着,一步也不退让。
桑金花心跳很快,去县城生活……这是她以前做梦都想的事,她一直羡慕桑乐盈,听说县城什么都好,什么都有,她一直向往,如今听到桑进宝说,要自己跟爹娘去县城生活,她不禁想象起了自己在县城当千金小姐的样子。
“那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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