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虞眠难得喝得如此畅快。
她也许久没有遇到与她这般投契的朋友了,不论是可爱俏皮的芳瑶,还是沉闷意气的柴郁,又或者如老顽童般的钱如明,都让她觉得舍不得。
最后,李怀策抱着她离开酒桌。
虞眠醉醺醺的倒在李怀策怀里,还忍不住扒拉着芳瑶的手道:“等我在盛京站住了脚跟,一定给你写信,到时候你就来盛京投奔我,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好!咱们一言为定!啊!”
芳瑶脚下一个不稳,险些跌倒。
幸好柴郁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下,忍不住低声提醒道:“别喝了,你都醉了。”
“醉什么醉!你才醉了!老娘我是千杯不倒!”
芳瑶提起裙摆,豪迈的踩在椅子上,然后身子已经软的像一滩泥似的,摇摇欲坠。
柴郁不敢放手,也不敢凑的更近,只能眼睛一动不动的盯在她身上。
李怀策没有饮酒,那双清冷的眸子,透着烛火的暖光,同样盯着虞眠看。
“时辰不早了,我先带她回去休息。”
李怀策抱着虞眠往外走去。
虞眠挣扎了下,“我没醉!我可以自己走!你放……放我下来!”
“听话,跟我去睡觉。”
“啊?睡觉?对对对……”
虞眠又点起头,伸出柔弱的手臂,毫不费力的搂住了李怀策的脖子,脸贴在他的怀里,低声细语道:“跟我们阿澈睡觉觉,生宝宝!嘻嘻……”
身后众人:“……”
李怀策:“……”
在虞眠说出更加露骨的话之前,李怀策抱着她快步离开。
屋内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
芳瑶歪歪栽栽的靠在柴郁,忍不住叹气道:“羡慕。”
“什么?”
柴郁没听清,还以为她不舒服,自顾自把耳朵凑到了芳瑶跟前,重复道:“你说什么?”
刚才柴郁也喝了几杯酒,眼下脸颊有些红红的,就连耳根都染上了几分绯色。
芳瑶舔了舔唇角,没忍住,直接凑上去狠狠咬了柴郁的耳垂一口。
“你!”
柴郁像一只惊慌的兔子,连忙后退了两步,撞上了身后的凳子。
咣当一声,凳子倒在地上,屋内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钱如明手里端着酒壶,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抱着酒壶一言不发的站了起来。
柴郁和芳瑶的目光盯着他看。
钱如明捋着自己的小孩子,朗笑道:“你们继续,老夫回房喝酒去了。”
柴郁:“……”
钱如明走后,柴郁如临大敌,看都不敢看芳瑶一眼。
“你,你也睡吧,我先走了!”
“不许走!”
芳瑶叉腰站在柴郁跟前,眼珠子瞪得老大,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柴郁狐疑道:“你没醉?”
“啊?”
“醉了啊。”
芳瑶反应了一会儿,两眼一闭,直挺挺的栽进了柴郁的怀里,顺便死死地搂住了他的腰。
柴郁:“……”
**
第二天虞眠他们和钱如明一行人一同出发,先去往孟州,等拿了通行令之后,他们就能一路往南了。
今日天色沉闷,远处乌压压的黑云笼罩,像是酝酿着一场凛冽的大风雪。
路上途径驿站,他们索性提前下马休息。
免得还没走到下一处驿站,就被暴风雪堵在了路上。
驿站内,差役们帮忙安排了房间。
收拾妥帖之后,钱如明要了一壶热茶,邀请虞眠他们下楼小坐。
孩子们舟车劳动,眼下又饿又困,虞眠要了些餐食,直接送进了房间,让孩子们吃完就可以直接休息了。
她和李怀策来到楼下。
钱如明瞧着李怀策的模样,关切道:“怀策小哥的身体还好吗?”
“有劳大人关心,今日感觉不错。”
“嗯,瞧着气色也不错。”
钱如明点了点头,又朝着虞眠道:“若怀策小哥的身体恢复的不错,等你们到了孟州之后,可以多住上一些日子,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原先忙着疫病和安置难民的事情,也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们一番。”
“大人何必客气,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
“是啊。”
钱如明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笑着说:“我一生没有娶妻,这辈子注定无儿无女,难得与你们这般投契,如今你们一家即将离开,我这心里,还有些舍不得你们走呢。”
“大人……”
“诶!都说是老相识了,就不要大人大人的叫了,我年长与你们不少,如果你们不嫌弃,不如就叫我钱叔吧。”
话音落下,虞眠和李怀策相视一笑,朝着钱如明喊道:“钱叔!”
“好好好!”
钱如明笑的畅快,又问:“孩子们还好吗?”
“挺好的,就是有些累了,等他们吃完饭,就让他们先休息。”
“嗯。”
钱如明喝了口热茶,又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忍不住道:“像是要下雪了。”
“今年似乎格外冷一些。”
虞眠附和道:“雪也来得早。”
“是啊。”
钱如明站起身,站在窗边,笑着说:“都说瑞雪兆丰年,如今已经到了年下,想必明年的运势一定会好一些。”
虞眠问:“钱叔可有所求?”
钱如明道:“不过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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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内条件虽然简陋,但该有的设置也都有,住宿的条件也算是不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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