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急从权,总不能让他一直这么被魇在噩梦里。”
金娇娇自然有自己的私心,孝敬外祖父祖母还可以送其他礼物,这位姓刘的状元若是烧坏了脑子,不光朝廷会折损一名肱骨之臣,她将来若有所求,一个傻子又能有什么用呢?
喜儿只好奉命行事,心疼地取来幽梦焚上。
一缕缕淡紫色的薄烟从紫砂香炉中徐徐飘出,带着一股清幽幽的淡香,萦绕整间屋子。
不大一会儿功夫,众人只觉精神舒缓,心神安定,功效可比之推拿按摩。
渐渐地,刘宣和也冷静了下来。
赵炳煜见多识广,自然听闻过这连礼朝皇室都趋之若鹜的珍宝有多价值连城,金娇娇能大方的拿出来救治他表哥,他是打心眼里感动和感激。
“谢谢你。”
“什……什么?”金娇娇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给谢懵了。
态度诚恳,语气真挚,他该不会是在为了一个陌生人向自己致谢吧?
金娇娇不确定道:“谢我什么?”
“谢……”赵炳煜欲言又止,随即又变成一惯的嬉皮笑脸,“当然是谢谢老婆人美心善,菩萨心肠啦!我可真是捡到了宝贝。”
作为亲人,他自当感谢金娇娇的仗义相救,但这份感谢终归就像无名之师,名不正言不顺。
金娇娇嫌弃地瘪瘪嘴,她就不该对他有所期待。
等等,宝……贝?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白天在奶白芦花下那个一触即分的吻,初秋的绵绵之意从此不再只是诗人口中洋洋洒洒的诗句,也不再只是画师笔下抽象的廖廖几笔,而是咸咸的江水,飘荡的芦花,以及他们睫毛轻颤的样子。
“谁是你捡来的!”她语气凶道,心中犹如孙悟空拔了定海神针,瞬间波浪滔天。
赵炳煜觉得自己说得没错啊,金娇娇可不就是他当初在汴京小巷偶然捡来的嘛,只是那时候的她还是别人的未婚妻,而现在已经成了他赵炳煜的老婆。
细想起来,两人还真是缘分不浅。
喜儿和安安一见两人微妙的气氛,便很有眼力劲地退出了房间,给他们留出单独发挥的空间。
只是他们忘了,两人身边还有一位昏迷不醒的潜在灯笼,蓄力不足但却可能随时亮起。
刘宣和还沉沉地靠在他身上,两人对视两秒,金娇娇赶紧错开目光,仓促掏出手绢帮刘宣和擦拭额头上的细汗,唯恐泄露心事儿。
而这颗灯就在此时亮了起来。
“究竟是何人派你前来!”
不仅亮了似乎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噩耗故而懵懂转醒。灯,哦不,刘宣和狠狠拽住金娇娇白嫩的手腕,阴霾的眼神中透着杀意,表情复杂,完全弄不清眼前面容潮红,柔波流转的女子是怎么一回事儿。
金娇娇吃痛一声,竟没能甩开他的手,恼怒道:“放开!你弄疼我了。”
赵炳煜也急忙伸手去掰刘宣和的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正躺在另一名男子怀中。
房间格局雅致,一应物品摆件价值昂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东西。身体时不时会随着床体晃动,房间层高比普通屋舍矮上许多,他这是在船上?
他竟然没死!
又看了眼金娇娇,他脑中闪过一男一女在芦苇荡打情骂俏的场景,那女子面容与眼前的女子逐渐重叠,是她!
刘宣和意识到自己冒犯了救命恩人,赶紧松开她,满怀歉意道:“抱歉,是在下唐突了,还请恩人莫怪。”
说着就要起身行礼,也不顾及自己重伤在身。赵炳煜赶紧制住他,拿过一旁的靠枕垫在他身下,又将他受伤的手臂重新上药包扎好固定在一边。
“都快死了,就别来那套虚礼了,真是够古板的。”语气中带着责备,他小时候就讨厌刘宣和总是一副克己复礼的小大人模样,大冬天生病发着高热仍然逞强,坚持进宫给他伴读,现如今人是长大了,脾气一点没变。
听到这一声苛责,刘宣和恍若隔世,小时候也有一个小小身影总爱叨叨他墨守陈规,顽固不化,比教书先生还要无趣。
许多年没再听过别人说他古板,真是亲切极了。
他这才将视线投向赵炳煜,从下往上细细打量起他来。身长而立、俊雅不凡,直到看到那双生动的狐狸眼,心绪突然起伏。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待稍稍缓和下来,刘宣和抚着激动的胸口,怀着期望的目光望向赵炳煜。
他嘶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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