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还柔弱不能自理的贵公子,后一秒就开始生龙活虎地飞檐走壁了,所以说这就是年轻的好处。
刘府虽是官邸,守卫森严,但赵炳煜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混进了内院,可见他之前与千金台打手们那一架隐藏了不少的实力。
在他童年记忆中,也就只有舅舅和表哥待他还算亲厚,奈何刘贵妃拘得他实在紧,只来刘府玩过一两回。赵炳煜凭那丁点儿稀薄的记忆,摸到了刘晔平书房所在的位置。
书房内亮着灯,屋内有两个高大的身影。赵炳煜从木梁翻到了房顶上,轻声揭开了几块瓦片,猫着眼可以看到书房有两名男子正在交谈。
年轻那位看起来二十四五,模样周正,举止言谈温文尔雅;年长那位四十六七,威仪不肃,一看就是位刚正不阿的清官典范。两人五官神肖酷似,一眼便知是父子关系。
正是刘晔平和刘宣和。
父子俩正在讨论与金家有关的事,赵炳煜没想到自己舅舅竟和金家有交情,敛息摒气认真听了起来。
底下传来刘晔平的声音,“金家那丫头我是见过的,生得落落大方,当时听说她与那翰林院的颜怀真取消了婚约,为父着实高兴了一番,没成想这才过了短短数月,竟又定下了婚约。”
刘宣和不解地问刘晔平:“金小姐订婚不是喜事一桩吗,父亲原何不高兴?”
刘晔平叹了口气,遗憾道:“这话从何说起呢,你与那金家的掌上明珠其实有过一段娃娃亲,若不是后来发生那件事,说不定你二人早就喜结良缘了。”
刘宣和与房顶的赵炳煜皆有些惊诧,娃娃亲?
刘晔平继续说:“你如今丧期已满,我原打算让你上金家提亲,一来你的婚事一直是我一桩心事,二来若是两家有幸结姻,说不定我与那金文十几年的恩怨也能一朝得以化解。谁曾想还是有人快了一步,看来你二人注定没什么缘分。”
刘晔平当然想不到他口中的有人正是自己的亲外甥。
刘宣和自从高中入朝为官以后,一直忙于朝务而无心儿女私情,后因为母亲亡故处于服丧期,婚事就这么被耽搁了下来。他本人对于商贾并没有任何偏见,但没想到父亲竟乐于让他娶商贾之女,态度上甚至有想巴结金家的意思。
“父亲,你与金家有何恩怨?孩儿怎么从未听您提过。”
“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刘晔平摆摆手,不愿多说。
“你让管家备一份厚厚的礼以你的名义送到金府,恭祝他女儿新婚吧。若是以我的名义,以他那臭脾气多半要把礼给退回来。”
刘宣和心中虽疑惑,但也不好再问,听从了刘晔平的吩咐。
两人断断续续又聊了近来的朝政和几位皇子。
皇后萧事膝下无子,几位皇子并非嫡系,因此东宫之位一直空悬。最近有一批大臣联名上奏,请求陛下早立太子,各皇子之间也是明争暗斗,朝中不少官员已经开始默默站队了。
赵炳煜对此事毫无兴趣,夺嫡之争跟他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儿,更别说太子之位了,他那几位聪慧过人的皇兄谁爱做谁做去吧。
“父亲放心,我乃陛下的臣子,只一心辅佐陛下,旁的与我刘家毫无干系。”刘宣和一脸正气道。
刘晔平赞赏地点点头,他这个儿子向来用不着自己担心,看着已经芝兰玉树的刘宣和,心中不禁想起了自己那远在千里的侄子,忧虑道:“也不知七殿下现如今怎么样了?”
十年未见,望着灯光下刘晔平为自己忧思的面容,发丝间隐约现出的白发,赵炳煜真想现在就下去与亲人团聚,最终理智战胜了感性,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然平平安安,再说了殿下不是每月都会传信给姑母报平安嘛,父亲就放心吧,再过两年,殿下自可名正言顺回京了。”刘宣和安慰道。
每月都会传信报平安?果然有人暗中捣鬼,赵炳煜十指紧握成拳,他已经一年不曾给宫中写信,怎还会每月都有传信!
看来这些年无论是杭州传回京城的信还是他母亲从宫中传出的信都被人给中途截断甚至调了包。
是谁这么处心积虑地针对他这个外放不受宠的皇子呢?赵炳煜眉头紧锁,突然想到一人—国师无名。
此人当初煞费苦心设计将他送出了皇城,甚至恶语勾陷他命格有碍国祚,小时候的他懵懂无知以为自己真的是个扫把星,后来有了师傅才知这无名纯属无稽之谈。
从小就记恨虐待他的人,除了皇后还能有谁,这无名狗背后的主子并不难猜。来日方长,反正他现在已经偷偷回了汴京,不愁查不到他们当年谋害自己的证据。
赵炳煜合上瓦片悄悄离开了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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