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武是周宽的表兄弟,跟李裕也算是搭得上的亲戚,作为从荆襄转来的武将,一直跟随南阳的成长。
去年初的血战方城关,周氏兄弟在南阳名声大噪,说是南阳的英雄人物也不为过。
如今李熊的一封信,让李裕心思起伏。
这样一位为南阳抛头颅洒热血的人,会为了金钱做这样的事吗?
坐在前堂,李裕把李熊的来信再看了一遍,这才叹了口气放下。
他想了想,提笔在信笺上准备落笔,却又停住,久久没有落下。
“唉,为难~”
他又把笔放下了。
李裕静坐了半晌,他在琢磨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周宽一直是自己的核心班底,周武对南阳有功,现在还掌握各城镇守事宜,相当于李裕手下的城防司令。
如果处理不好,会出大乱子。
难道是自己对手下太苛刻?给的薪俸不够他们生活?
“传令,让方良来见。”
“是。”
方良的千骑哨探营平时就是李裕的贴身牙军。
“主公。”
方良很快就跑了进来。
“加强牙城戒备,以防不测。”
“是。”
方良有点莫名其妙,好好的,怎么要加强戒备?出事了?
不用想也是有事。
主公不说,他也不能问。
赶紧跑出去,安排各处的防御。
李裕让人把司马张格、主簿王厚协找来。
张格和王厚协正准备接待流民的事,见主公找的急,就放下手里的事,急急忙忙的赶来了节帅府。
“主公,有何急事?”
“走,去粮库看看。”
二人有点莫名其妙。
三人来到了襄阳的粮库。
待司仓佐打开库门,阳光照射进宽大的库房。
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粮袋。
李裕走了进去。
张格和王厚协跟在后面,司仓佐也紧随其后。
李裕没有说话,默默的往里走。
到了尽头,他回头对后面的侍卫说道:“把这袋搬下来。”
“是。”
侍卫们一拥而上,把上面的粮袋搬开,几人拉着粮袋的四角使力的一抬。
“哎哟~”
几人用力过猛,跌坐在地。那粮袋则轻飘飘的扔在地上。
司仓佐吓得腿都软了。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邦邦邦的磕起了响头,声泪俱下,高呼饶命。
李裕伸手一提粮袋,轻飘飘的。
打开一看,里面都是谷糠。
“调人来,把所有谷糠袋子清理出来。”
功夫不大,大队的士兵跑进了粮库,把粮垛上层的粮食搬出去,很快发现,粮垛上面五层是粮食,底下的五层都是谷糠。
一半的粮食没了。
张格和王厚协满头的冷汗。
有这样的事发生,他们身上的责任很大。
李裕在外征战,家里的粮食都被人偷走了一半,自己还不知道!
他心头火起。
这几年南阳、荆襄各州县大丰收,在各地存粮很多。所以李裕才有接济流民的计划。
如今流民马上就要来了,粮食却没了。
“司马。此事由你来审理,不管涉及到谁,先抓起来再说。”
“是。”
张格赶紧应下,让人把司仓佐带下去审问。
很快,襄阳城就抓捕了十几个各衙门的官吏。
事情很快就查清了来龙去脉。
粮库一直是高适管辖,这两年,高适跟随李裕先是出征关内,而后又去了江西。
让手下的粮耗子们看到了机会。
他们以次充好,以陈粮换新粮,把新粮拿出去售卖,谋取暴利。
尤其是今年。
早在三月份时,各地干旱的情况就已传来。他们趁着李裕和高适不在襄阳和南阳之际,勾连粮商,把粮库内的粮食偷偷运往受灾地,赚取暴利,那些谷糠就是他们滥竽充数的样子货。
在他们想来,只要坚持到秋收,新粮下来,就能掩盖事实,至少把事情败露的时间年复一年的推后。
谁知,李裕回来就要入关招募流民。
这些人情急之下,只得在运往商洛的粮食里掺杂砂石充数,希望能蒙混过关。
谁知李熊是个实在人,他发现情况直接汇报给了李裕。
李裕开始以为是运输过程中出现的问题,一度怀疑是周武所为,结果却是在根源上出了问题。
这些具体管理粮库的司仓佐都是原来的老人,因是基层工作,李裕也没换人,却是这样的结果。
经查,南阳粮库和襄阳粮库都有不同程度的粮食短缺问题。
只是南阳粮库短缺了三成,襄阳却是五成。
“主公,这些粮食他们都倒卖给了大茂粮行。”
“人呢?抓到了吗?”
“店主跑了,抓到了十几个伙计。”
“发下海捕文书,各州县下发画影图形,势必要找到他。”
“是。”
“邓州典狱官冯扶虞是一把好手,不知他现在何处?”
李裕突然想起当初和自己一起抓捕间谍的那个老头来。
“冯扶虞?臣这就去查。”
张格回身就去查找官员档案,看看冯扶虞现在何处。
襄阳城内大茂粮行。
店门紧闭,贴着官府的封条,有两个军兵站在门外把守。
街对面的大丰酒楼二楼靠窗的雅间里,坐着两个饮酒之人。
这二人沉默不语,紧紧盯着对面的大茂粮行。
桌案上的酒杯依然是满的。
此时,有一人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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