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冰点头答应,而陈兴祖于此时掀开帘子进了屋内,说道:“美娘,牛郎中我请回来了。”
叶美娘忙让开身子,欠身道:“烦劳牛郎中又跑一趟,实在过意不去,可大郎这烧的甚是厉害,我放心不下,还望牛郎中担待。”
牛郎中看了眼陈冰,陈冰对他微微摇了摇头,而后牛郎中说道:“举手之劳而已何必言谢。美娘先莫急,待我把完了脉,我再分辨大郎所患的是何疾。”
牛郎中把完了脉,点着头,说道:“兴祖,你先去把这盆子水换了,记得要换凉一些的来。美娘家里可有粟米?若是有的,赶紧去给大郎熬一些吃,养养胃。”
待二人都出西屋后,牛郎中低声问陈冰道:“二娘,你定然给你哥哥把过脉了,好了,你先说说是何脉象?是何疾症?该如何配药?”
陈冰说道:“哥哥的脉象浮树表热,急促虚浮但却有力,当是浮树脉,应是寻我之时受了风寒,导致外邪入体。我今日正好采来了牛筋草,配以金银花,捣碎煎水,饮过几副便能痊愈了。”
牛郎中伸出大拇指,连说了三个“好”字,夸赞道:“二娘所说极好,也极是对症。你既已替你哥哥把过脉,可有告诉你爹爹和娘你随我学过医术?”
“我哥哥病了,我自然是要替他把脉看治的,牛郎中莫要怪我,我当时只想着医好我哥哥,至于答应你的那件事情早已被我抛诸脑后了。可是爹爹和娘就是不信我会医术,还说我不要无理取闹,哎,这教我好生烦恼啊。”陈冰有些尴尬的说着。
牛郎中应声道:“这最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谁会想到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女孩儿懂得医术?二娘莫往心里去,日后自有水到渠成之日。”
二人说的没几句话,陈兴祖已端着换好水的木盆进了屋子,牛郎中让其重新给陈廷耀额头敷上凉白布,叶美娘此时也进了屋子,牛郎中开着药方说道:“兴祖美娘,大郎只是受了风寒,无甚大事的,放心便是了,我开一副方子,也无需来我这里抓药了,今日二娘所采的牛筋草便是很好的药材,配以金银花煎水,大郎饮上几副就没事了。好了,我这就回去了,二娘,好生照顾好你哥哥。”
陈冰应了声是后,送牛郎中出了院门,而后把还放在背篓内的牛筋草取出,随同叶美娘一起进了厨房。她母女二人一前一后不停的忙活着,叶美娘看着炉灶上煮着的粟米粥,而陈冰却要把两碗水的药煎成一碗水,这些都是颇为费工夫的。好在二人都是做事稳妥之人,过了小半个时辰,叶美娘和陈冰便各自端着粟米粥和汤药一起进了西屋。
服侍完陈廷耀吃粥饮药之后,陈冰和叶美娘也都各自躺到床上,陈冰爬了一天的山,已经浑身乏力,加之又是从顾渚山上一路狂奔下的山,双腿更是酸痛难当,就在她迷迷糊糊将要睡着之际,陈兴祖躺在地铺上却对陈冰说道:“二娘,我想明日里还是你去捕鱼罢。”
陈冰闻言先是一呆,心想让我去捕鱼?而后略加思索,便明白陈兴祖的用意,说道:“是爹爹,明日一早由我去捕鱼便是了。”
陈兴祖点头说道:“那明日便要辛苦二娘了。大郎病了,明日便无法去犁地。陈家地虽不多,可也是要种些豆子的,这地我去翻了便是。你年纪尚小,大的拖网怕是收不动,明日动身去太湖之前,你把柴房后头那张小网给带上,换成这张网你便能举得动了。好了,都睡罢,今日都忙了一整天了。也怪劳累的。”
陈冰还没等陈兴祖那句话给说完,便已见了周公。第二日一早,陈冰依旧起了个大早。她打完太极拳后,去了柴房后头翻出了那张甚为陈旧的小网,陈冰心中叹道:“这张小网看来也是许久未曾用过了,还不知能不能用,哎,现在也管不了这许多了,爹爹已经出门去了地里,我这边须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捕鱼才是。”
之前从未独自捕过鱼的陈冰心中甚是忐忑,生怕自己做不好,原本捕鱼皆是随着自己爹爹一道前来,自己只是给他打打下手而已,如今全要自己操作,心里颇为紧张。陈冰上了船后,不知怎的,心情突然平静了下来,她摇着橹,伴随着飞翔的鸥鹭,循着自己爹爹传授的独家寻鱼秘法,朝着太湖深处划去。
划出不远后,比之更早出发的一些渔人已经停舟开始下网,陈冰并未随流,仍旧摇着橹往里划,心道:“寻鱼千万看鱼星,一重鱼星一重关,上清下浊有鱼获,绿腥大鱼居此间。依着爹爹这寻鱼诀,应当再往里一段,这些人在此浅处撒网,怎能捕到大鱼?”
初升的太阳已半挂在空中,倾照而下的阳光洒落在这浩渺的太湖之上,原本天空飞翔着的鸥鹭也不再跟随着陈冰,而她早已将船划至深处的鱼点,四周已经不见其他渔舟。而她坐在船头,卷着原先船上的大网,看着眼前似是无际无边的太湖,心中生出了无限感慨,如同扶摇海上,乘舟擒龙,又所谓浮天沧海远,垂钓扁舟轻。水月通禅寂,万里眼中明。
陈冰做好一切准备之后,拿着小网,先是暗暗祈祷了一番,而后她左手用力将渔网往外抛,右手拉着渔网的另一头用力往回兜了一个圈子,那渔网在空中行姿优美的张开,犹如一只大锅盖般落入湖中。等了几息的工夫,陈冰手中用力收着网绳,刚收一会儿的工夫,顿觉手中网绳有股大力往外窜,陈冰力气小,索性坐在船中,双脚蹬着船边,借着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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