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过把他交给警察。但一阵思想斗争下来,又不能把他交给警察,毕竟现在他是自己和凌纯雪唯一的联系,失去了这个联系那凌纯雪名下的那些巨额的补偿就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况且,从那次自焚抗拆事件中可以看出,姚钱是真把自己当亲生父亲了,要不然还不对自己也下了手。这样一来,又心安了不少。所以他打完姚钱之后,又反复交待他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不能再向任何人提及,特别是不能和凌纯雪提及。
那姚钱也明白,这些事肯定不能同别人讲。为什么要和姚高峰讲,那是他认为自己是姚高峰的亲生儿子,而且他所做的这一切对姚高峰也很益处。
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受了打击的凌纯雪不再配合滨南大道的征收工作。而负责征收的友光公司,也自知闯了大祸,再也不敢上门来谈征收补偿。最终在没有办法的前提下,滨南大道围着凌纯雪的院子四周绕了过去。
身心疲惫的凌纯雪完全没有心思去经营她的房产,当然也没有办法去经营了,四周都被城市快速路围着的房子谁还愿意来租住?
对于一个人在孤岛坚守的凌纯雪,姚家父子俩可放心不下。当然他俩不是担心她的生活环境或人身安全,而是怕她私下里悄悄地签订了征收补偿协议,拿了补偿款。
他俩就以关心她的处境为由,从他俩住的房子里挖了一条地道直通凌纯雪的大院。地道倒不是很长,因为那滨南大道没有扩建之前就是一条两车道的普通小公路,而那两处房子分别坐落在小公路的两侧,直线距离还不到二十米。
她也没有反对,毕竟一个人呆在那孤岛里确实是不方便。
姚高峰也不时地督促姚钱要跟紧点凌纯雪,搞好关系,可别让那即将到口的巨额补偿款跑了。
这个利害关系,姚钱比爸爸更明白。
出了事以后,凌纯雪变得懒散,有时候整天不想动,连饭都不想做。
姚钱就经常通过地道给她送吃送喝,嘘寒问暖。
在姚高峰父子的努力下,凌纯雪通过那地道和他俩联系越来越密切。到了后来,明面上凌纯雪在坚守那孤岛,但更多的时候,她的吃住都不在那个大院里了,而是和前夫及儿子生活在一起,只是白天,仍呆在那个大院里。
但就算这样,那姚钱还是不放心,他在那个大院里的几个重要位置还装上了监控设备,监视自己妈妈的一举一动,生怕她在自己不知情的前提下拿了那巨额的补偿款。
那当年姚钱还是小孩,现在都已经成了小伙子了,可那巨额的补偿款却始终没有等来。
姚钱都有点心灰意冷了。
那姜还是老的辣,姚高峰不断给儿子打气,滨南大道不可能永远都是这个现状,肯定有一天会回过头来找他们谈拆迁的事。
果然,新的征拆办的主任一到位,就开始着手解决这个征收中的历史问题了。
只是姚高峰不知道这个新的征拆办主任是自己的同学简正。
当然,那简正也不知道那个大院的主人就是自己一直以来的牵挂的女人凌毣枏,更不知道自己牵挂的女人的前夫就是自己的同学姚先锋。
姚钱在监控里看到征拆办的人又来跟妈妈谈征收补偿的事,他兴奋不已,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姚高峰。当然,姚高峰也是非常高兴,毕竟这几年他们的生活确实不易,三个人的生活来源全靠姚有义的那套房的租金。
后来,凌纯雪担心姚高峰父子会阻扰拆迁,其实那是多余的。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当钉子户完全是被唐友光蛊惑为了更多补偿款的,现在生活窘迫,别说想博更多补偿款了,就算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打个折,他俩也没意见了。
当姚钱把通过监控掌握到的信息告诉姚高峰时,他告诉儿子,不要轻举妄动,就当啥都不知道。怎么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尽快拆除拿到补偿款。
那个大院终于拆除了。
姚高峰和姚钱两个都兴奋地一夜没睡。
就在姚高峰计划怎么同凌纯雪讨论分配这笔巨额补偿款的时候,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开始他以为她是出去玩,散心去了。
过了几天还是不见她的踪影,打电话也是关机,这让他很是恼火,他以为她是故意躲着他,不想分钱给他。
可还没恼火几天,那姚钱就带着人用挖掘机挖开已平整好的路基,在原来拆除房屋的位置上找到了母亲凌纯雪遗体。
姚高峰真的很悲伤,尽管他对她不怎么样,甚至是对她实施过犯罪,但她却是他唯一动过心、爱过的女人,也可以说,他是爱她的,尽管是那种变态的爱。
这次,他真的是后悔了,后悔当初轻信了唐友光的话。要不然,女儿姚娟不会死,叔叔姚有光不会死,自己的女人凌纯雪也不会死。这些都是因为自己一时的贪念引发的一系列恶果。
在这之前,他一直都在想着那笔巨额的补偿款,而当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让他突然觉得钱已经不是那么重要。
而就在他有这种想法的那一刻,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一直以来,儿子姚钱比他更看重这笔钱。可就在凌纯雪消失的这些日子,姚钱的表现实在是反常。
姚高峰很焦急那笔钱,他无数次地叫儿子去找她分钱,可姚钱却一点都不急,而且一直在找各种理由搪塞,甚至是非常抗拒这些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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