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病房的门又被人从外面打开了,随即挤进来一个人。
简正打量着这个人,觉得好面熟——这不就是那个“小丑”吗?
小丑怯生生得来到病床前,不敢看简正,用低的几乎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说道:“那天对不起,你好了吧?”
“嗯,好了。”简正本来对他就没有一点恨意,指指凳子说:“请坐吧!”
“不坐,不坐!”他盯着自己的脚尖说:“我站着就好。”
凌毣枏踢了下凳子说:“叫你坐,你就坐。”
“哦。”小丑小心翼翼地用半边屁股挨着凳子坐下。
她又极尽温柔地说:“简正同学,我先回一下教室,把你的书全部拿过来。”又指着那个小丑对简正说:“他就是苏文*革,曾经也算我们班的同学。”说完就走了出去。
就剩下两个人的时候,空气一下子变得有点尴尬。苏文*革根本就不敢说话,而简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沉默。
还是沉默!
苏文*革呼吸慢慢变粗。
“扑通!”突然苏文*革跪在病床前。紧接着就是“叭,叭”两声,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巴掌。
苏文*革一下子哭了起来:“你——饶恕我吧!”
“别这样!”简正赶紧说:“快起来!起来说话。”
“你不怪我了?”
“我本来就没有怪你,你起来吧。”
“真的?”苏文*革疑惑地看着他,又抹了一把眼泪,“你真的没有怪我?”
“真的!”
“谢谢,谢谢你!”苏文*革用手扶着床沿站了起来,“关于我的事,凌毣枏同学有跟你说过吗?”
“没有哦!”不但凌毣枏没说,其他人也没和他说过,只要刚才陈老师提起过这位苏文*革同学被开除了。
“那我同你说说吧,”苏文*革止住了哭声,开始讲述。
原来在鹿马乡里面有一个很大的水库,叫鹿马水库。
鹿马水库很大,指挥部的级别也很高,指挥部主任的级别比应阳县县长还高。
现任指挥部的主任就是姚先锋的父亲。
苏文*革的父亲也在鹿马水库工作,只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工人,而且还跛着一条腿。
苏文*革从小长得很瘦弱,胆子又小,在指挥部的大院里一直都是同龄人欺负的对象。
而姚先锋长得高高大大,又仗着有个当主任的父亲,所以从小他就是孩子王,大院里的孩子他想骂谁就骂谁,想打谁就打谁。
姚先锋最喜欢欺负的就是这个苏文*革,这个懦弱的苏家小子让他很有做老大的感觉。后来发展到姚先锋把苏文*革当成了自己的“私有财产”,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并且不允许别人染指,就算苏文*革那个跛腿的父亲想教育儿子都要先经过他同意。
苏文*革也慢慢地习惯了这个角色,一个人欺负总比所有人都来欺负他好。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苏文*革就成了姚先锋的跟班。
水库指挥部里有一个包含了小学到初中的子弟学校,他俩一直是一个班。从小到大,姚先锋所有的事都是苏文*革帮他做,什么做值日、搞等,甚至所有的作业都是由苏文*革来做。
苏文*革做人窝囊,读书却是非常不错。在子弟学校中,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数他最厉害。
而姚先锋的成绩最差。
可每次考试,都是苏文*革倒数第一,姚先锋第一名。
因为姚先锋规定他考试的时候在试卷上要写上姚先锋的名字,而姚先锋自己却在试卷上写上苏文*革的名字。
本来初中升高中考试的时候,姚先锋规定了苏文*革,还是照旧,只是因为不在同一个教室没办法操作。
最后子弟学校就考上了一个,那就是苏文*革。
姚先锋由于父亲的关系也很轻易地就弄到了一个上高中的名额。
刚巧,苏文*革、姚先锋、凌毣枏和简正又一起分到一个班。那天简正去接的就是他们三个。
其实姚先锋也从来没有叫过苏文*革打架,他自己也知道苏文*革不是块打架的料。那天也是看到那简正确实太过瘦小了,才想起叫苏文*革去打他的。
胆小怕事的苏文*革,由于那天上去“打”了简正,虽然没有被看守所收押,但也被学校给开除了。
这些天以来,他一是非常惶恐,二是也在深深地自责。
惶恐是因为家境本来就不怎么样,父母一直希望他发奋读书,出人头地。现在终于考上了高中,但是却被开除了,这怎么向父母交待呀。所以这些天他一直在学校周围转,经常去找学校领导、班主任等,希望能给他一次机会。
自责是因为他虽然没有去打简正,但他却跟着别人一起伤害了简正,也算是助纣为虐。这些天他也每天都在忏悔,每天都在为简正祈祷。
他和凌毣枏一样,这些天来,把所有的精力都发在了简正身上。一是他真心希望简正好起来,二是有人给他出主意,如果简正能原谅他,说不定学校有可能给他一次机会,毕竟他没有直接参与伤害简正。
只是简正醒来以后,苏文*革反倒是害怕了,而不敢见他了。
可他不知道,简正从内心里也根本就没有怪罪过苏文*革。那天见他那个打人的架式,就知道他就不是个“恶人”,也根本不想伤害、也确实没有伤害自己。
更何况简正在醒来后,听凌毣枏同学说到苏文*革天天过来照顾他,擦身体、洗屎尿这些凌毣枏不方便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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