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子的面前是一座大山,稀稀拉拉的苔藓从山脚一路长至山腰,不过在他的眼中,这座大山就是陶钱和陶罐。
数日之前,桑叮嘱他,一定要带多一些的石头过去,那样才能换到更多的陶钱,部落也好在下雪前获得更多的食物。
虽然桑从顾国那里学到了用泥条拼接的方法制作陶器,但其他部落的陶钱也不多,换不了几个就滞销了。
现在松子背上用干柳条编成的背包里,放着八枚从别的部落换来的陶钱,而他身后的一众队伍,则背着至少三五十斤的矿石。
现在是深秋,陶河边上积满了枯黄的落叶,他们沿着顾国队伍踩踏留下的泥路行进着。
自从族人们带上弓箭捕猎,狩猎带回来的食物要比往常多得多。
那些族人们往往要花上老长时间才能合围逮住的兔子,现在只需要招呼上去几支箭矢,猎物便一命呜呼,运气好时一上午的猎物就能抵过往常两天的量。
松子抿抿嘴,湿润一下干燥的嘴唇,享受秋风吹过脸颊的感觉,以前感觉有些冰凉的风,此时也显得温和了。
顾国的部落距离松子的部落要走上好些天,从陶河一路向上游行进,再沿着姬水走大半天,才是顾国他们居住的山洞。
可此时他却发现,距离陶河河岸不远的地方,一大群人正在堆泥土,夯土的号子声远远地传到松子的耳朵里。
“这是哪个部落的?”
站在松子身后的族人问道,他充满担忧地望着那群人,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只为看清那群人头发的颜色。
“头发是黑色的,不是那群抢食物的部落!”
“我们过去看看!”
松子握紧手中的石斧,将背上的包裹丢在一边,十几个人轻手轻脚摸上了一个小土坡,趴在后面观察起那群人。
“他们在做什么?”那名族人又问道。
松子摇摇头,远处那几个用泥土垒成的方方的东西,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他只能往与泥土相关的方面去联想。
“陶器?他们也许在垒烧陶的炉子!”松子为眼前的景象脑补了一个答案。
“这么大的炉子,那要烧多大的陶器!”
那名族人显然见识过自己部落垒出的窑炉规模,高度不过齐胸,宽度不过两步,就可以烧出大陶锅了。
可反观眼前这群人在建造的“窑炉”,高度都快赶上两人高,宽度至少七八步,做这么大的陶器,用来装水?
“是榆!前几天晚上我和他一起守过夜!”
人群中不知是谁轻呼一声,众人齐齐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榆正蹲在一个大坑里,往外面刨着泥土,在他身边的槐花则用竹筐将泥土运送到“窑炉”边。
众人松了一口气,可疑惑接踵而至,他们在距离部族山洞这么远的地方盖“窑炉”干什么?
松子带人背上矿石和陶钱,小跑着来到屋子近前。
仔细一看,这哪是什么“窑炉”,这是能住人的土洞!
运土的槐花见松子带着一群人围在一间已经建好的屋子前这里摸摸那里瞧瞧,于是上前打了声招呼。
“松子!你们运石头来啦?”
“嗯......那座山上的石头不好砸,我们坏了好几把斧头才弄到这么多。”
松子学着桑教他的话撒起了谎,听桑说这样能换到更多的陶钱。他的脸颊不好意思地微红,采石头的过程他是知道的,无非是用大石头砸而已,哪会有人用石斧采石头的。
槐花却没听出松子话中的道道,她拉过松子的手臂,自豪地介绍起身前的那间屋子。
“这个叫做屋,是咕咕带我们建出来的,里面能睡好多个人哩!而且晚上睡觉再也不用被风吹醒啦!”
“咕咕真的把屋子做出来了?”
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松子回想起几天前集会时,顾国的那番言辞。
“我们不住山洞了,我们住在河边的屋子里!”
一字一句出现在松子的脑海里,桑说的没错,这孩子带着先祖的指引,会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作为部落的首领,他当然希望部族中人每个都能好好活下去,不管在寒冬还是荒年。
可如果像甘草和槐花那样融入顾国的部落,就意味着领导部落的权力交接到了石头和祭司的手上,最后总是要传承给顾国和她妹妹的。
甘草和槐花的部落与顾国的部落融合,那是无奈之举,不融合就要死,在死亡这个大恐怖面前,首领和祭司的权力显得微不足道。
但松子的部落现在既未遭了荒,又未遭了抢,有了弓箭和陶罐,部族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下去,为什么要将他首领的位置交予他人?
他和桑的意见产生了分歧,他不明白为何桑在与顾国交谈之后,态度坚决地要交好顾国的部落,甚至还在他面前提起部族融合的事。
松子知道桑很聪明,一些事情她往往能看得很远。松子也明白,自从有了弓箭和陶器,族人们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
所以在见到屋子的那一刻,他犹豫了。
槐花推了推愣神的松子,她看了一眼这位首领身后十多张茫然的面孔,笑着说道:“我们进屋子看看吧!”
在槐花的带领下,十多人鱼贯而入。
屋内的空间很大,十多人即使全进去了也不显得拥挤,他们靠在屋子的一角,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望着从窗户中投进来的那道光发呆。
“这叫做门!”槐花指着一扇可以开合的木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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