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的咖啡厅气氛有些暧昧。
坐在对面的美妇人似乎身体恢复了不少。
时间并没有给她的身上带来多少印记。
当然了，上了年纪的女人脸上总是会多一些鱼尾纹跟其他的一些皱纹。
但这些都可以用化妆来掩饰掉。
“阿姨，你说你有事情想要跟我说......那么，是什么事情呢？”
张初看了一眼脸上略施粉黛，看上去犹如少女一样的程妈妈，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知道这肯定会对你造成困扰，但是为了雨欣，我也只能这样做了！”
程妈妈似乎内心备受煎熬，一脸愧疚的抿了口桌子上苦涩的咖啡，好半天后才唉声叹气地说道。
“到底发生什么了？”
听着程妈妈的语气，张初的内心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
这样的感觉他自己都感觉有些奇怪，明明程雨欣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女同桌罢了。
“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了吧？”
程妈妈将目光放在街角那只绿色的邮箱桶上，眼神中满是痛苦挣扎的神色。
“她爸爸其实早就有出轨的预兆了........有一段时间他变得特别敏感，哪怕我帮他洗衣服，他都会不时来看我一眼，做贼心虚的很！”
程妈妈想起那段时间无比滑稽的丈夫，不由地苦笑了两声。
“是的，我察觉到了，但是我不肯相信，原本我应该早点留后手的，不然也不可能让他做的这么彻底！”
像是谈到一个完全不相关的人一样，程妈妈语气淡然的让张初有些害怕。
“那......为什么呢？如果早就察觉到的话，为什么不早点做准备？而且，还住进了医院？”
“那是因为什么呢？其实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或许是因为不甘心吧！”
程妈妈说到这里顿了顿，温柔似水的眸子缓缓垂下，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抬起头来。
“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大学生哦，并不像雨欣说的那样......”
“那时候的我刚刚走出校园，对于社会上的一切都保持着美好的憧憬与期待。”
谈起那段快乐的时光，程妈妈脸上的痛苦减轻了几分，眉宇间多了几分向往与怀念。
“直到那个男人出现，我的生活才变得一塌糊塌！”
后来的事情，张初大概能够猜到两人到底发生什么了。
程妈妈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嫁给程雨欣的父亲，在程雨欣父亲的pua下只能当一个家庭主妇。
没有任何尊严的活在那个男人的冷暴力下，如果不是为了程雨欣，她恐怕早就下定决心离婚了吧！
“所以，今天你找我来......跟雨欣有什么关系吗？”
张初虽然很可怜程妈妈，但心中却并没有多少感同身受。
婚姻不应该相信一方的一面之词，事情真实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可能只有这一家人才知道吧。
程妈妈也渐渐从痛苦的回忆中回到现实中来。
望着对面一表人才的张初，程妈妈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语气可怜略微带着哀求的恳求道：
“我们家的经济状况已经无法支持雨欣去上大学了，而我自己......自己的情况也变得很糟糕，起码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帮助雨欣了！”
“所以.....您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够资助雨欣吗？”
张初挑了挑眉，虽然程爸爸不值得通情，但是作为男人他好像有些理解了程爸爸。
像程妈妈这样天真对于社会险恶一点认知都没有的人，在张初看来确实有些幼稚了。
“我能够想到的人也就只有你了！雨欣的姥姥姥爷也不过是乡下的农民，让他们承担雨欣上大学的费用......实在是......”
程妈妈说到这里忽然有些停住了，她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天真跟幼稚。
“程阿姨，这件事情，我可能不能帮到你，我很抱歉！”
张初并不是没有钱，他现在身上积累的财富不说惊人，但肯定比一个普通成年男人所能拥有的要多得多！
但是他没有办法直接说出口，更不可能在程妈妈面前拿出这么多的钱。
程妈妈愣了一下，眼泪瞬间便夺眶而出。
“我知道了，谢谢你，小初......”
程妈妈的眼神渐渐黯淡了下来，对于她来说，最后一根稻草也没了。
她还从没有比现在更讨厌那个天真的自己，如果自己能够早一点做准备，那她们母女两的境遇肯定不一样了吧？
“阿姨，能告诉我雨欣在哪里吗？我希望能够在她离开这座城市之前再见她一面！”
程妈妈抬起头，擦干自己的眼泪，镇定下来后，她才缓缓开口说道：
“现在应该在家里吧.......不过等高考成绩出来后，可能要去魔都打工了！”
“我知道了！”
张初听完后便起身告辞了。
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倔强到让人心疼的可爱同桌！
明明只要柔软一点便能够让事情简单许多，但偏偏从开始到现在，一点点都没有显露出来。
来到程雨欣家所在的小区，张初在门口平息了下自己的心情，敲响了棕黑色的防盗门。
“张初？你怎么来了？”
开了门的程雨欣满头大汗，好像正在餐厅清理着里面的油烟机。
“我路过，就想来这里看看你！”
张初微微笑着，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程雨欣有些狼狈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有些不好意思地端了杯茶放在了张初的面前的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