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棋表情有些奇妙复杂,他瞧向正在一边讲小话的张霁同季寸言。
张霁写完一张符箓,才抬头问季寸言:“你蹲这里又不说话,偷师啊?”
季寸言一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点点头。
张霁道:“能这么容易让别人学去,还是上清箓吗?【注1】”
“我知道,不只要看你右手比划,还得学你左手握决嘛!”
“当然不止,不然天下道士都能写上清箓了。我一边写,心中还得默念心法口诀。”
“那口诀是什么?”
“万金不换!”
“小气!”
“你叫我一声师父,我就教你。想当女道士吗?盘个发就行了。”
“我才不要呢!道姑那个发髻,一点都不好看!”
二人正说着话,只见雷棋领了简少麟过来。
雷棋神色古怪地对张霁道:“张天师,这条公蛇的内丹,是不是被你儿子给吞了?”
“嗨!我都不想再骂他。我连那内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呢,就被他囫囵吞下去了。”
雷棋对简少麟道;“就是这样。定康世子惨死,尸体双腿俱化,死后火烧不烂。世子府管家请了张霁去看,张霁道是因为世子体内藏有内丹,是而开坛做法将内丹取出……”
张霁接着道:“揣兜里被我儿子给吃了。”
简少麟神色明显不信。
“我们杀了那条公蛇的时候,便发现它内丹不在,否则凭我跟小季赤手空拳,哪能是它对手?所以我们推断,要么是公蛇将内丹给母蛇化在世子体内吞噬精气而没来得及取出,要么就是母蛇内丹没了,公蛇就把自己内丹给它了,自己则靠吸取少女精气修炼。总而言之,现在这两条蛇,就只共有一枚内丹。”
简少麟虽然不信,但是此时这三人口径一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觉得若是没有内丹,那母蛇却真的极有可能不会再出现。那么这些布阵埋伏的机关手段,确实白费心思了。
他曾经也想过内丹被张霁或者雷棋私吞的故事,但是竟没想到这内丹的去处是如此离谱。
“说起来,张霁,你儿子是冬眠了吗?我都有好几天没见它出来了。”季寸言对张霁道,“还是说我所中的毒如此厉害能把你儿子都毒晕过去?”
张霁看看季寸言,又看看简少麟,道:“这逆子怂的很,又怕生。遇到陌生人,自然不愿出来触霉头。”
他所说的“陌生人”指的自然是简少麟这厉害角色。
两人刚说到这里,蛊王就从季寸言的衣领里钻出来。
“啊,好朋友!你睡醒啦?!”季寸言还跟它打招呼。
简少麟盯住那只蛊王瞧了几眼,心道:这果然是一只品相极佳的蛊王。若说蛊王吞噬妖精内丹的传说典故也不是没有。只是蛊王化丹,犹如巨蛇吞象,怎么地也得消化个十天半月的,哪能如这只蛊王,如今在它身上完全看不出有妖物内丹的气息。
那只蛊王没理季寸言,径直往上冲去,眨眼悬停在半空中,一双触角对着东南方活水入湖的方向,金翅迎风扑闪,发出金属的空空声。
季寸言从来没见过蛊王出现这等防御姿态,但也知道事态紧急。
张霁道:“大白天的,那条母蛇就来了。”
过了一会儿,简少麟设置在湖边的铜铃和季寸言手腕的铜铃才感知到妖气,一齐响起来。
原本平静的湖水忽然泛起层层波纹,一圈圈细小密麻的水波往岸边吞噬而来,呼吸之间,波纹越来越大,继而变为小浪一般拍打起岸边碎石。
众人再定睛去看,又一条青麟大蟒踏浪而来。它只露出呈攻击状态的扁头和半截立起的脖颈,没入水面下的身躯也不知道有多长。不知是不是在水下的原因,它的身体似乎奇长无比,头都已经游到湖中央了,尾巴却还在深谷之中,看不真切。
简少麟同雷棋拔出手中宝剑,护在身前。季寸言也将墨线铜铃握在指间,准备随时进攻。
简少麟微扬左手,命弓箭手准备。
那条青麟母蟒的头游到距离众人数丈之远处,简少麟将手腕往下一压——
百十支箭头淬毒的羽箭齐齐射向青麟母蟒,直冲它“七寸”处刺入。这条蛇的“七寸”处昨日曾被简少麟的雄黄宝剑所伤,半截剑身插入蛇颈,如今剑痕犹在,犹如一枚十字星芒的黄色伤疤刻在青麟母蟒颈部青黑色的鳞片上,尤为显眼。
谁知这青麟母蟒鳞片坚硬如铁,竟能抵挡住所有的羽箭,羽箭箭头发出金属碰撞声,便纷纷折断,就如同射向的不是蛇身,而是精钢所制的盾牌一般。
第一波攻击看来并没有发挥作用。
蛊王已经飞到湖中央去,同上次在夜里对付公蟒一般,往湖面撒下金色磷粉。磷粉遇到蛇鳞,便如同硫磺遇火,哔啵作响,竟能在青麟母蟒露出湖面的一截蛇身上烧出簇簇火花。
青麟母蟒吃痛,只有沉入湖中。
季寸言道:“好朋友真厉害!”
但谁知青麟母蟒比起那条公蟒更加厉害,它只一个蛇尾甩出水面,便对着蛊王的方向拍过去。蛊王十分机警,躲过这一尾,却也躲不过被蛇尾带起的水花,只见它被一注水墙重重得拍入了水里。
“好朋友!”季寸言急道。
简少麟看准时机,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只见玄石网阵发出幽幽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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