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男童反应不大,老先生气的抬起手来就朝男童的脸掐去;“陈易德!”
这一声怒斥多少带有些许的哭笑不得。
“唔...”
随着手上的功夫逐渐加重,那位叫易德的男童也终于有了反应,就见他那稚嫩的脸庞上开始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两道浓眉也不自觉地往中间靠拢了过去,直到实在忍受不了后,才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
见得这小娃如此有趣,老先生不禁玩心大起,想着手上的功夫又加重了几分。
“啊疼疼疼疼疼!”
忽然加重的力道,让原本还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着的易德瞬间清醒,不仅大声叫疼,还伸手抓住老先生的手腕,身子下意识往后退的同时手还想把老先生的钳子掰开。
但老先生玩性未消,哪那么容易放过易德,所以他在易德一边往后退的同时自己也跟了上去,直到易德抓着他的手如同疯狗一般摇晃着脑袋喊道:
“啊啊啊!夫子夫子我错啦!我知错啦夫子!!”
听到道歉的字眼出现,老先生也不好再为难易德,只好松开手猛一挥袖,然后双手背在身后,原本扬起的嘴角也压了下去,摆出一副必将严惩的模样,冷哼一声:“错哪啦?”
终于脱离了魔爪的易德一边揉着红扑扑的脸蛋,一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冷气,那副重获新生的模样着实逗笑了好不容易憋紧了嘴脸的老先生。
揉了好好一会,易德才想起老先生刚刚问的问题,他赶忙站直了伸着,双手托着即将耷拉下来的脑袋,奶声奶气的说:“错在不该睡觉。”
“哼!散学了都不知晓,若不是碰巧老夫眼神尖锐,到明早你还蹲在这。今晚回去给老夫写三百个字的检讨来!”
“是,夫子英明。”易德点了点头,依旧不敢抬起了与老先生对视。
“行了行了。”老先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散学。”
“是,夫子明天见。”易德搓了搓脸蛋,给老先生鞠了个躬后就猛地往室内跑去,如同一条被海水冲上岸的鱼终于又看到了涨潮时的模样。
看着奋力逃开的易德,老先生又控制不住地扬起了嘴角,但没过一会,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叫住了即将消失身影的易德:“诶!小易啊!刚刚老夫说的有没有听到啊?!”
“听到啦!”
声音传来时,庭园里早已没有了他的身影,只有室内传来了易德着急的回应。
见此老先生也是摇头苦笑,随后他转过身来,看着庭园上方的天空,不禁一声长叹。
这一叹,如同春风里掺杂了寒风的凛冽,轻微却又如此地沉重,沉重到最后的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明明人类的情绪可以隐藏地难以察觉,却又喜欢在一些不足为轻重的行为里,表达地淋漓尽致。
他表情凝重,却有春风拂过。
枯死的树叶刚被吹落在门口的地上,就被到家的易德狠狠地踩上了一脚,踩地那树叶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他抬起了脚观摩了一会那摊叶渣子,心满意足地打开门迈步进去:
“爹!我回来了!”
门刚被打开,就有一股药香味扑面而来,原先走路回来时的无聊心情也被这股药香味席卷散去。易德跳过门槛,转过身后正准备关上大门,这才听到屋内传来了一道老成的声音:“进来吧。”
闻言,易德赶忙关上大门,快步就往屋内跑去。
一进屋,就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坐在药桌内,一手拿着这书本,一手抓着几根干草枝,看见易德回来,他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就把手上的干草枝丢落至钵中,然后又拿起手中的书本,逐字查阅。
易德轻声走上前去,不敢大声干扰陈广捣药,想着要不就偷偷回房把那三百个字的检讨书写了算罢。谁想路还没走到一半,陈广就微抬起头来问了句:“先生今日都说了些什么啊。”
这脚还没落地的易德顿时哑火,脸蛋如张开了嘴却喘不过气的鸭子一样窘迫,他赶忙站直了身子,耷拉着的脑袋让陈广看不见他那转地咕噜响的眼睛,无处安放的小手扯了扯衣角,忽然抬头说道:“今天练习扎马步了。”
“哦?”陈广抬头看了易德一眼,没做声响。又抓过一把树根片丢入钵中,然后从旁边拿起捣药杵就开始捣:“现在可以扎多久了啊?”
“一炷香呢!”易德骄傲地抬起了小脑袋,若是他有尾巴,估计都能翘上天去了。
“这么厉害,那先生有没有夸你啊?”似乎看到了易德得意洋洋的模样,陈广哧笑了一声。
“没有呢,其他同学跟我一样也扎了一炷香。”说着,易德又将脑袋耷拉了下来,一副委屈模样。
见状,陈广也放下了手上的功夫,看着一旁连耳朵都快垂下来的易德,平淡的语气说着:“你可知晓先生为何没夸你们?”
“当然知晓,因为那是惩罚。”易德心里嘀咕着,却不敢说出声来,只是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一旁的父亲。
“这是因为先生不想你们过于骄傲,鲁圣人曾言道:骄傲是无知的产物。你们先生啊,就是怕你们不禁夸,一旦骄傲后,就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然后就故步自封,难以进步,这也是你们先生的用心良苦啊。”
说完,陈广还点了点头,一副欣慰的神情落在易德的眼里,似乎是因为他能有这么好的先生而感到幸运。
听了这番话,易德也心生感悟,他眉头紧锁,似乎是为了抓牢那从中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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