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儿妹妹,可否下车,与我见一面?”清贯悦耳的声音,离甘棠只有一车帘之隔。
甘棠努力让自己维稳住大家闺秀的骄傲和仪态,手抬上车帘时,又再三告诫自己,哪怕得到的回答不好,也不要丢人,才掀开车帘,欲下车来。
“姑娘,戴好帷帽再出去。”
车队还未出城,今日又有天医节,不少百姓都往会场赶,所以路上行人络绎不绝。
管房嬷嬷是怕有人冲撞到甘棠,毕竟闫隆一带的风俗和西川一带的风俗相差甚大,闫隆一带的女子被教养的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甘棠来闫隆少不得要入乡随俗。
甘棠看着帷帽,倒觉放松了些,依言戴上帷帽,才由管房嬷嬷,四个女侍,两个护卫护着往吕循那头去。
吕循见车帘攒动,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冲甘棠揖了一揖,“多谢棠儿妹妹愿意见我,此地混乱,我已让杨升在前方茶楼开了雅间,妹妹先请。”
吕循话音刚落,管房嬷嬷没好气的横了吕循一眼,然后拉住甘棠,商量似的说,“姑娘,那边有棵大树,可遮阴避凉,老奴找几个护卫将那里隔出来,容世子爷与您说话吧。”
甘棠的管房嬷嬷是外祖母一手陪养出来的,自甘棠三年前去西川后,就跟在甘棠身边伏侍。
她对甘棠和吕循的事不说一清二楚,但知情的事有十之八九。
这次来闫隆,她也得了甘棠外祖母的交代,便是不许吕循和甘棠说着有的没的,尤其婚前独处。
甘棠先后看了眼大树和不远的茶楼,然后敛着眉眼,低声问,“世子,我想知道后来为什么会发生那些事,你能答吗?”
“我能,棠儿妹妹,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吕循语气宛如发誓。
甘棠又将目光落到他身上,她双手交叠在小腹前,微微屈膝,颔首低眉道,“大丈夫一言九鼎,世子莫要说谎。”
“绝不欺瞒……”吕循举起手指,像是要发誓。
甘棠在他要说出誓言前,往茶楼方向走。
管房嬷嬷没反应过来,“姑娘,老夫人的吩咐您忘了?”
甘棠摇头,真诚道,“嬷嬷,就由我这回罢,外婆未必不知道我来闫隆的用意。”
整个卞府都很疼爱甘棠,尤其管房嬷嬷还是甘棠近身伏侍之人,她对甘棠如女儿一般,现在见甘棠眼中露出这一路都没有的光亮,便舍不得多说什么,只能由着她去。
进了茶楼雅间,管房嬷嬷不许关门,还将挂在房梁上的帐帘放下,将甘棠和吕循隔开。
待管房嬷嬷做好一切,才把雅间留给两个有一堆话要问要答的年轻人。
有帐帘相隔,甘棠将帷帽取下,然后翩然站立在帐帘前。
这一幕,令吕循想到与甘棠的第一次见面,当年灵巧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已经长成袅娜娉婷,身姿芊然的少女。
“究易哥哥,关于你二月间从西川离开到如今发生的事,棠儿只想听真话。”甘棠加重语气又重复,“无论好坏,只听真话!”
“是,妹妹想知道的事,在下不敢有隐瞒。”呂循承诺。
“棠儿妹妹可知道两年前,太子殿下大婚前夕,被定为太子妃的金家大姑娘婚前失德,被退婚一事?”
两年前,当今太子爷十六岁,定下的太子妃十五岁,原是金童玉女的一对,但因为前太子妃在及笄礼上礼服接线处没缝住,使得前太子妃在对宾客行礼时,礼服裂开。
前太子妃当场衣冠不整,被士大夫批判有损妇德,不堪为储君嫡妻,而被退婚。
两年前甘棠还沉浸在家破人亡的悲恸中,不理外事,并不知道太子没娶成自己的青梅。但是在很久以后,嫆嫆和她聊话本子,聊到过类似的故事,当时嫆嫆气出升天,义愤填膺说这种男人没担当,未婚妻真惨。
现在看来,当时是有说书人把皇家的事化名当故事说了。
“知道一些。”甘棠答。
“棠儿你知道在那之后,后宫有个宫女生了二皇子的事吗?”
甘棠再缓缓点头。
吕循现在是在交代背景,见甘棠清楚了这两件事,他便不停歇说,“当初皇后娘娘想让温恕当没这事,继续把金大姑娘娶进东宫,温恕不愿意,自那时起他就和皇后娘家与舅家生了龃龉。”
“因为温恕是陛下唯一的孩子,当之无愧的储君,一开始皇后他们也没说什么,后来二皇子出生,皇后就有了别的心思。这两年里,皇后娘家与舅家明里暗里给温恕使袢子。”
“去年大将军派人来闫隆打探我的婚配情况,我得知是要把你许给我为妻,太得意忘形,在宫闱内把这事和温恕说了,没想到,会被人听了去。”
“自温恕和皇后矛盾越来越大,皇后党就有意拉拢堰国公府扶持二皇子,但我爹是温恕的太傅,我是温恕的伴读,温恕他身为储君并无不妥之处,我与他又有多年情谊,不会说断就断,所以就算要林立党派,我们堰国公府也只会是太子党的辅臣,所以堰国公府便成了皇后党的眼中钉肉中刺。”
“棠儿妹妹,自我从西川回来,得知皇后想以你为码,让我与温恕决裂时,我日夜憎恶当初那个说话没把门的自己。”
“从西川离开时,我还没得到妹妹谅解,原想忙完闫隆的事,再去西川一次求你原谅,但时间已经不等人,温恕当时与我说,我必须赶在皇后向陛下提出赐婚时,向陛下请旨赐婚,我应了。”
“后来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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