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在经过一夜的时间过后，基金会内部一个代号为‘旧日’的实验计划已经进入了尾声。
清晨，天蓝市参与2138实验项目的所有科研人员共同齐聚于观察室内，做着最后的观测工作。
在监控器屏幕上，陈展眉头紧锁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密布在他的额头之上。
伴着房间内古典立式摆钟指针的跳动，陈展的身子不时出现下意识的抖动。
有些像是肌肉抽搐，但看得出来，他很痛苦。
“请各小组注意，实验目标2138「陈展」已经出现心率波动频繁，眼球转动的症状，请各小组做好准备，完毕！”
通讯器内出现黎夏的声音。
在经过一晚惬意的休息过后，黎夏罕见的与黎秋同框出现在了观测室内。
比起黎秋通宵一宿守在观测室内疲倦的模样，黎夏的精神状况很好，毕竟他睡了一夜。
当然，他是不会承认的，按着他的话来说，之所以精神状态如此良好，是因为他有一颗热爱工作积极向上的良好心态。
此刻，所有观测人员全神贯注的盯着监控显示器上的画面，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
忽然，陈展睁开了眼。
“请所有人注意！实验目标2138「陈展」已经苏醒！请各小组开始行动，完毕！”
“收到！”
“收到…”
“收…”
……
木讷的睁开眼，入眼，是昏暗的房间。
“呵…”
陈展冷哼一声，又是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爬起。
昏暗房间？紧闭的门窗？并且还有一架立式摆钟？
这样的场景自己已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
每一次，陈展心中都是充满希望，而后又被绝望笼罩。
那是无法言表的折磨，当自己每次苏醒，都是一个全新的循环，一个永远也走不出的空间，重复着往日光景。
“又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陈展拎起房间内的凳子，缓缓朝着房间中央那架立式摆钟走去。
看得出来，陈展现在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那空洞无神的双目之中充满着颓废与绝望的气息。
事实也是如此，任谁在旧日空间里经过几十次的循环，都不可能保持着精神正常。
很显然，陈展已经临近再次奔溃的边缘了。
之所以是再次，是因为陈展一直在发现希望，充满失望，历经绝望，痛苦奔溃之间不断反复横跳。
虽然每次陈展都能发现旧日空间内的异常，但随着旧日空间梦境的加深，陈展越发无法分辨其中真假。
梦境越深，痛感越真。
不仅仅是痛感，包括对梦境的认知也会逐步从陌生，戒备，渐渐成为怀疑，相信，直至无法分辨旧日空间与现实世界的真假。
陈展目前就是这种状况。
像这样虚假而又真实的世界，陈展已经不记得自己摧毁过多少个了，可每当从梦中醒来，都会忘记梦中发生的事，深信现在自己所处的世界就是真实的世界。
就像是梦中梦，谁敢保证自己现在就是清醒的，而不是在梦中醒来？
而谁又能证明自己是清醒的，而不是在梦中？
“我到底是谁...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陈展木讷的拎起办公桌旁的椅子，缓缓的朝着房间中央的立式摆钟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本能的想这么做而已。
就是本能的想要把那架立式摆钟给拆了，给砸了，把它的指针掰断，把那烦人的噪音给清除！
如果可以的话，陈展甚至想做出一些更为极端的，比如将整个立式摆钟彻底焚烧干净，连一点灰也不剩。
在观测室内，观测人员屏气凝神的看着监控器显示屏内的画面。
“请注意，实验目标2138「陈展」各项指标絮乱异常...”
“我这边脑电波监测分析，实验目标2138「陈展」已经陷入了认知障碍的情况...”
“心率混乱，内分泌已经失调，疑似拥有极端暴力倾向...”
“啧啧...想不到这样居然还没彻底疯掉...”
“确实有些离谱了，换做普通人，能够撑过三阶段已经是极其稀有，往日实验里，能够在五阶段不疯的还没有一个...”
听着讨论声，黎夏眉头微蹙，紧盯着显示器上的画面说道，
“行了，除了与实验有关的事项以外，不要讨论其它东西。”
只见着显示器里，陈展木讷的将手中椅子缓缓的举过头顶，而后猛地砸向面前的古典立式摆钟。
砰！
在陈展的巨力之下，手中椅子顿时四分五裂散落一地零星碎片。
但即便如此，眼前的中世纪古典立式摆钟仍旧毫发无损，指针跳动嘀嗒...
嘀嗒...嘀嗒...
“我嘀嗒你大爷的滴答！！！”
陈展抡起硕大的拳头就朝着立式摆钟钟面呼去。
砰！
这一拳陈展用了全力。
这种力度足以将同款的立式摆钟击碎，可落在l-397「旧日钟声」上面，却像是棉花打在了钢铁上面一般，毫无作用。
也许这样的比喻不太恰当，毕竟声响挺大的，但也仅仅只是声响罢了。
“各部门请注意...”
黎夏拿起通讯器，而他的声音也出现在了通讯频道内，
“实验目标2138「陈展」已经陷入癫狂状态，请立即实施方案，完毕...”
砰！
砰！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