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郡城,正月十五,圆月朦胧,灯火阑珊。
亥时,沧澜河畔停靠的红灯花舟、船楼热闹非凡。
特别近年,许多州郡战乱四起,鼠疫泛滥。
恰逢正月十五团圆夜,十五的河灯节是团圆灯、许愿灯。
各种类似“龙头凤尾灯”、“莲花灯”、“月圆灯”、“智慧灯”、“平安灯”、“延寿灯”、“情侣灯”。
蓝梦城和沧澜城,灯节期间家家户户、大街小巷都会燃放花灯。
因为沧澜城泉众水多,同时燃放河灯的习俗也蔚然成风。
诗云:“喜看稚子放河灯,狮石围栏士女凭。阔髻高裙京样尽,此宵又着白松绫。”
河里各种彩灯,连绵不绝~
岸上文人墨客,络绎不绝~
船楼上听曲、赋诗作对,好不快活。
“唉,太远了……听不清!”
游山船浜不远处,一条画舫船停靠在岸边,一袭云衫锦衣少年坐在船头,晃了晃手里的酒壶,往酒盅里倒了一些,小酌一口,往不远处热闹的船楼遥望一眼,有些惋惜。
一名年约十六春,酷似郭襄的少女,扎着两个小鬏鬏,更加活泼可爱。
手里拎着一盏花灯,一蹦一跳登上舫船,看到了喝酒的少年。
“哥,你就不能少喝点猫尿?当心被父王知道罚你。”
少女白了少年一眼,嘟着嘴道。
少年一身的书卷气,回过头看着顽皮的小妹,无奈一笑道:
“不是让你在家里呆着吗?你怎地又跑出来了,当心娘亲罚你闭门思过才是?”
少女撇了撇嘴,将花灯插在船檐上,坐到少年身旁,抱怨道:
“切!娘亲才舍不得罚我呢。只是那个讨厌的管家,终日安排一个更加讨厌的狗奴才盯着我,哼!像是看犯人似的。”
“不应该呀!哪个奴才敢把我们家大小姐,当成犯人来待了?再说,他们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少年轻轻刮了一下,少女白皙挺直的鼻梁,微笑着说道。
“哎呀,我说了别再喝猫尿了?哥你怎地还喝呀!”
少女一把夺过少年手里的酒壶,“父王说过,男儿当自强,不能沉迷酒色!再说去年秋闱你高中榜首,皇帝钦点你当状元,你居然不做。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苏墨,字元光。
去年参加春闱会试,获得第一名;
秋闱会考又高中榜首,然而永明黄帝钦点他是状元,他居然直接给拒绝了。
皇帝无奈之下,只能颁旨秋闱榜眼为状元,钦点苏墨为御定小王爷。
苏墨耸了耸肩,讪讪一笑,“我视功名利禄如浮云,是非成败莫较真……”
“哼!人家说虎父无犬子,一代更比一代强呢?”
少女一副很铁不成钢,老气横秋地道:
“唉!我看你这个辞去状元的小王爷,是永远也达不到父王的高度喽?”
说着还不忘拍了拍手,摇了摇头上两个小揪揪,白了苏墨一眼。
苏墨被她说的,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我能不能超越父王不重要,你这个小八婆,能不能嫁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少女满眼不可思议地瞪着苏墨,泪水在眼圈里直打转,“哥哥,你是不是讨厌香儿了?香儿才不要嫁人呢,香儿这辈子都陪着哥哥和娘亲!呜呜……”
苏墨将妹妹搂在怀里,轻轻抚了抚她的秀发,柔声道:“好了,哥哥逗你的?哥哥怎么可能讨厌妹妹呢?哥哥一辈子都不会讨厌香儿的!”
苏香儿这才破涕为笑,紧紧抱住苏墨,“哼!不许骗人,谁骗人谁是小狗?”
苏墨轻轻拍了拍香儿的后背,“好了,不骗你,我要下船走走,你在船上不许乱跑?”
苏香儿满脸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切,哥哥这是怕我妨碍你听曲儿了?别以为我是小孩子不懂。”
苏墨无奈一笑,捡起地上的酒壶,提着半壶酒,飘飘然然走下了舫舟。
一路上灯火阑珊,各种嬉笑声不绝于耳,以往无人问津的破庙,如今也是香火不断,缕缕香烟缭绕。
苏墨晃晃悠悠来到
船楼下的一处亭子里,此处可以隐约听到船上楼阁幕后的花魁弹曲儿;
可以看到船楼楼阁之上幕前的舞女随乐而舞;
可以看到船楼楼阁中的文人墨客吟诗作对,饮酒作对。
有钱的富家子弟,则可以去船楼之上饮酒;
没钱的百姓只能在船楼下,放逐许愿灯,希望有一天生活能过的更好!
苏墨摇头轻叹:“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月落诗轻沈寒气生……”
苏墨走在亭阁走廊中,看着船楼上的一片歌舞升平纸迷金醉,不由一阵感慨: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一诗言罢,苏墨提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
各州战乱四起,有些人依然伤风败俗,不思进取,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苏墨忍不住愤愤不平!
船楼之上,琴音响起。
春风徐来,荡起一江过往。
一个传承了五千年的古老国度,文明且悠远,难道不应该繁荣昌盛吗?
苏墨并不是什么伟人救世主,确切的说,他只是希望人们能够团结,国家能够富强!
然而——
这个世界战乱不断,鼠疫泛滥;
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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