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意油乎乎的手往衣服上一抹,心虚也要理直气壮地小声说:“……才没有!”
阿福作势在地上打了滚,好像沈听听用了多大的力气似的。
沈听听被这俩活宝气笑了,让阿福扶绛紫下去休息。
“拿本殿的腰牌去请梁太医来看看。”
绛紫大惊,她一个小小的奴婢,怎敢让梁太医来问诊。梁太医是不敢有怨言,不代表人家不会有啊。
绛紫推辞:“不不不,奴婢都是小……”
“都出血了小个屁的伤,留疤了怎么办?”沈听听生气道:“容貌非女子立身之本,但能美为什么要丑,自己揽镜自赏美死自己不好吗?”
“去请,别罗里吧嗦的。我告诉你们我现在还在气头上呢,不顺着我的意把我哄高兴了,我现在就去侯府砍了那个老妪妇!”
阿福想笑又不敢笑,偷偷给绛紫递眼色。
绛紫深知沈听听说到做到,只好恭敬地谢过沈听听。
阿福喊来两个身材高大的嬷嬷扶着绛紫回去,又命小厮拿着腰牌去请梁太医。
沈听听丢了剑,丫鬟收拾完碎茶杯就退了出去。
沈听听向来只亲近她那四个侍女和阿福,府里的其他丫鬟轻易近不得她身。加上她刚刚发了一通火,下人们惊魂未定,都退到廊下去伺候了。
橙意跟着去看绛紫的伤,暗影摸了过来,来送药的。
沈听听拿起其中一瓶,问:“这是什么?”
暗影答曰:“药。”
沈听听剑还没收起来呢,这会又蠢蠢欲动了。
“你看本殿长得像傻子吗?”
不像傻子,像食人花。
暗影在心里默默应着,嘴上补了句:“化瘀膏。”
“你家主子还用化瘀膏啊,真是金贵。”沈听听拧开盖子,膏体是淡绿色的,闻着有点像薄荷香。
暗影咕哝辩解,带着不服气:“主子是替殿下讨的。”
“替我讨的?”
“主子说殿下是武将,耍枪舞剑时难免会有磕碰淤青,用些化瘀膏能少受些疼痛。”暗影见沈听听面上有所动容,又思及主子对她的用心。
虽然吧,安公主是脾气暴躁了一点,性格霸道了一点,说话粗鲁了一点,稍微恃宠而骄骄纵任性加上强娶良男过分了那么一点点,其他比如位高权重啊护短偏袒啊恩怨分明啊还是有那么些优点的是吧。所以他家主子会想对安公主好,会喜欢安公主很正常的是吧?!
反正都已经成婚了,对方是公主,和离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苟住,顺便讨好对方以求苟得潇洒点自由点……也没有什么大毛病是吧?!
暗影微不可闻地叹口气,主子辛苦了。
……
沈听听望着荷塘发呆,太子妃喊了她好几声才回过神。
太子妃挺无奈的,递给她一个橘子,说:“都叫你不要等我了,无聊坏了吧。”
沈听听摇摇头,接过橘子握在手里,轻轻捏了捏。
太子妃瞧出了她的心不在焉,故意玩笑道:“是我的不是了,我们叱咤疆场令敌闻风丧胆的小战神还小,还不会自个儿掰橘子吃呢。”
她放下绣棚,擦了手,又从桌上拿了一个橘子,掰开一瓣一瓣的,又细心地去了白色的脉络,码在小碟子上推过去,“来,我们战神小妹妹快吃点橘子吧,好甜好甜的。”
沈听听无语笑了:“……你好幼稚哦。”
太子妃也被自己逗乐了,说:“只幼稚给你看。”
沈听听说:“受宠若惊!”
太子妃嫌弃她说:“表情再情真意切点儿,我兴许就信了。”
沈听听拍拍胸口,一脸害怕地说:“我不敢,我怕太子哥哥打我。”
太子妃捂着嘴笑,头上钗子的珍珠跟着颤了颤。
太子妃总是惋惜:“若是早些认识你就好了。”开得起玩笑,逗得起趣儿,这日子才过得有滋味儿。
“知己相识不较早晚。”沈听听嚼着橘子,说:“我有个好友,也是个豁达爽快极好相处的女子,就是出身商贾。嫂嫂若是不嫌弃,改日我做东,请嫂嫂喝茶,也给嫂嫂引见引见。”
“你说这话就是在戳我的心窝子。”太子妃突然一个帕子砸向她,恼了说:“亏你引我为知己,却是如此不知我。我恼了气了,你走吧。”
“别啊,好嫂嫂,我错了,我错了。”沈听听摸摸鼻子告饶,说:“姚家乃清流名门,书香世家,我这不是怕他们说我带坏了嫂嫂,日后不许嫂嫂同我走得近嘛。”
朝中清流自诩清高,是皇帝孤臣重臣,对粗鄙武将、商贾工农最是看不上眼的。当年大盛危亡,幼帝为储,沈听听受封镇国公主辅政,朝中多少清流名士以死相逼,若不是玄正帝雷霆手段,临死留下诛杀遗诏,沈听听当堂就能被活活逼死。
说来也是可笑,她为国披甲十五年,征战十五年,战场上的刀光剑影都没能伤她分毫,朝堂上清流们的口伐笔诛却生生要了她半条命。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不过如此。
太子妃拍了拍沈听听的手,说:“商贾市侩,清流高崇,这是因为商贾往往骄奢在外,喜怒不藏。而清流呢,两袖清风,一件外衫补丁缝了缝,至于囊中涩不涩的,谁又知道呢。”
太子妃意味深长地说:“尤其可见这人啊,能看到的往往都是表面功夫。”
沈听听歪头看着太子妃,桃花眼眨啊眨。
太子妃也冲她眨眨眼,端庄里透着几分狡黠来。
“走吧,皇祖母日日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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