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返回的途中,大鱼大肉是没有的。再简单不过的饭菜端上桌,倒也别有一番味道。吕子和王翦看到常羽挺直腰板威严正坐在那,相互看看忍不住笑出声来。
常羽此时的这个动作,让两个人不约而同想起在楚国第一次见面的光景。记得当时王翦也是这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就担心自己一放松下来再失了作为下属的本分。王翦为了表示自己绝不会坏了规矩,甚至对师兄师弟这种说辞都提出个人意见。
让王翦没想到的是,几次跟吕子的接触,算是彻底被拉下水了。平时不仅以大师兄自居,有时还经常直言不讳提醒一哥要注意的问题。久而久之,所谓的一哥也就那么回儿事。
令人奇怪的是,吕子对此毫无反感之意。很多问题还会跟他的这位大师兄商议,以便能找出最佳的解决办法。好在他身边的李信和孙十三也早就习惯了,所以对王翦的变化见怪不怪。但这也仅限于几个弟兄之间内部交流,外面的场合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用吕子的话说,那就是人这一辈子难得有人会给你指明前行的路。假如有幸遇到了,一定要好好珍惜才对。大树能够成才,就在于它的躯干发生弯曲之前用夹板修正。否则一旦发生弯曲,再想正过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就算当时的话,也许会让听着可能让人无法接受。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直言不讳总能证明它存在的必然!
一个国家有诤臣,这个国家的诟病就会少一些。一个人有诤友,他走得弯路就会少很多。人生本就苦短,那有许多时间去走寻弯弯曲曲的路。至于理解不理解的,就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而此时此刻,两个人见到常羽这样,忍不住笑出声音来很正常。
常羽虽然最近一直在吕子的身边,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吕子的身边负责安全保卫工作。见这位一哥说话不变脸,就能让那些高手噤若寒蝉。所以对于这个高大上的崇敬,也是打心底冒出来的。现在能跟大哥一个桌子吃饭,等回去可有得显摆了!正端坐在那琢磨,突然发现两位看着他哈哈大笑起来也是莫名其妙。忙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又赶紧用衣袖擦擦脸。
王翦咳嗽两声,提醒道:“现在就咱们三个人在这,都是自家兄弟不用拘束的。”
常羽只是虚坐,听到这话赶紧解释。“两位将军在此,末将不敢不拘束。”说完,突然意识到用的词不对,忙说:“不是这个意思!末将,某将...”
吕子笑着摇摇头,没说什么。
王翦只好摆手示意不要再继续解释了。“常羽兄弟!咱们...”
常羽忙起身躬身施礼。“将军!请恕某将无礼!自古便有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一说,至于兄弟的称谓...这里只有我大秦将士在此!”
王翦看看吕子,只好说道:“咱们现在不是公开场合,不用如此的!”
常羽显然毫不领情,直接答道:“那也不行!”
吕子干脆没理这茬,招招手让昂首挺胸的这位坐下吃饭。让王翦稍安勿躁,凡事总要慢慢来才行。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王翦便不再解释,低头大吃起来。
吕子担心问话会让常羽再起身,吃饭期间没再说一句话。等吃饱以后,这才端着茶碗出神。现在还没有跟自家部队接上头,也就是说现在还不安全。虽然用计将对方的一部分人马留在长子县城出不来,但这些人肯定会通知他们外围的兄弟沿途进行堵截。如果所料不错的话,白天应该不会有事。那么!今天夜里能不能睡好觉,显然是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因为没有问话的,常羽自然也没敢多言。刚才不是说好有事商议的吗?怎么半天都不说话?见吕子端着茶碗不知道在看什么,正要出声询问却被王翦及时制止住。
正在此时,吕子看到碗里的水稍微抖动了一下,抬头看看对面两位。王翦和常羽显然也感觉到异常,忙手扶剑鞘并侧头将蜡烛吹熄。随着屋内一片黑暗,瞬间传来示警声。周围突然全都安静下来,只剩下院子风吹树叶的声音。
此时众人所骑乘的良驹都是通人性的,随着危险临近也不再出一点动静。这就是伯乐将军后人的本事,不到关键时候是看不出来的。
安静的黑暗中,早已准备好的防御阵悄无声息地就位。这可是从小就要练习的配合,根本不用任何人再提醒便知道自己该如何组合起来。
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沉寂,外面至少有几十骑。一道光亮从门缝闪过,看来外面这些人因为赶夜路而点起火把照明。
王翦借着投进窗棂的月光看看还在喝茶的吕子,伸手轻轻撤出长剑。他的这个动作便是作战命令,十几个各自隐藏起来的兄弟纷纷拔出佩剑。
夜晚近距离作战,根本无法使用远距离投射武器。若是白天发生遭遇,出现的这点人马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这也许就是敌人白天没打算动手的原因吧。毕竟有秦赵两军对过阵,赵军吃亏就吃在这上面。秦军弩弓的必杀技,恐怕早已被败军传得沸沸扬扬。面对弩弓一通急速射,任你天下武功第一也白给。
其实在这事儿上,倒是有点一厢情愿的味道在里面。吕子等人为何避免暴露自己的身份,武器都换成普遍的那种。现在别说超精良的秦国弩弓没有随身携带,就是七十五公分的青铜长剑都留在兵营里。
王翦侧耳听到大门外的马蹄声只是路过,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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