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天字乙号画舫中的变故。
修行者的感知都很敏感,而且李不器捏碎了凭栏,险些跌入凌烟泽那一幕,确实非常突兀的。
不过,那些嘈杂喧嚣的言语之声,也并不都是赶鸭子上架的讥讽。
其中有很多亲近泰一书院的仙宗弟子,都是真的想要聆听一下李不器的佳作。
但李不器现在的情况是,坐直都困难,跟别说了作诗了!
因为承受着超越极限的痛苦,李不器瞪着双眼,眼白之上布满了鲜红的血丝,额头之上更是条条的青筋隆起!
看着他的样子,阁楼中的几人几乎是产生了同样的感觉——他的脑袋和双眼,可能马上就要爆开了!
阑珊谷的那位男性长老,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与温和,以彰显他们的清白。
“这位小兄弟,先把剑放下。
我们真没有对李师弟下毒,自然就不会有解药。
且不论我们阑珊谷为正道仙宗中的大派,从不行下毒这等龌龊事。
即便是真是我们做的,你想想,以我们阑珊谷的手段,怎么可能做的如此粗糙,让你们当场逮住?
你要相信我们!
老夫精通药理,可以为李师弟诊治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蓝小溪也是非常不悦地说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和幽瑾安可是好朋友,为什么要毒害她的干哥哥?
虽然她很不想李不器成为她干哥哥……”
李不器那虚弱无比的声音,适时的响起:“我没中毒,离开这,立刻走,快!”
在头痛产生的瞬间,李不器抓住思绪清晰的最后时刻,进行了一次自窥内息。
结果是,体内没有任何外来的毒素,身体非常健康。
而且,李不器现在感觉非常复杂,完全就是一言难尽!
此时,正有千万缕凌乱的记忆碎片,疯狂的冲击着、撕扯着、甚至是毁灭着他的识海!
但那些记忆碎片,却不会融入识海,成为李不器记忆的一部分,而是就像流星划过夜空一般,只留下短暂的绚烂!
在那些短暂绚烂的记忆碎片中。
李不器看到了一个绝美的女人。
真的是只能用绝美这两个字来形容。
因为即使是纠集他两世为人的记忆,也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
他还看到一位青衫男子,御使着数万道飞剑,凛冽的剑气肆意的纵横星宇!
然后,便是一剑裁天!
日月星辰,在那一剑之下,黯淡无光,湮灭成尘埃……
他还看到无数的浮空仙山、无数琼楼殿宇、无限广阔的千万里山河……
那是一个无比瑰丽的世界,但对于他来说,却十分的陌生。
他是个标准的魂穿者。
但他从来不存在融合原主记忆的那一说。
这个身体本来就是他的,他是通过“投胎”的方式,穿越过来的。
那些是谁的记忆?
冥王的吗?
有点说不通!
难道是某种隐秘的道宗仙法?
应该也不是。
他在泰一山后山的书楼中看了非常多的书。
识觉之力的变异,几乎让他拥有了过目不忘的本领。
道宗的三千道藏,他虽然没有尽数阅读,但也看了个八九不离十。
类似搜魂术的那种,能强行窥探他人记忆的仙法有很多。
但却从未发现有如此邪门的,能够将记忆强行灌输给别人的仙法……
来不及问李不器太多,姚玉朗、陈切、张嘉许就准备带着他离开。
但在此时,滕王的声音响了起来:“哎呀!这人一旦老了,记性就不好,竟是一时间把李师侄亲自驾临这事给忘记了!
哈哈哈,既如此,那还是真要请李师侄留下一篇传世的佳作的,也好壮的声名。”
滕王称呼李不器为师侄,也算是合情合理,毕竟他的亲哥哥隆德圣皇,算是李不器的师叔。
说话间,滕王看向了天字乙号,然后便看到了李不器的惨状,心中不由非常的诧异。
“李师侄…这是怎么了?”
姚玉朗对着滕王行了一礼,说道:“李不器身体不适,不能赋诗与诸位修行同道同乐了,望请见谅。”
滕王见李不器的那种连站都站不稳的情况,确实不似作伪,便是一脸的惋惜。
但不等滕王说话,天字甲号画舫中便传出了一道声音。
“身体不适?堂堂修行者,怎么会身体不适?”
曾震端着酒盏,踱步到阁楼的凭栏边,继续道:
“哦!我忘记了,李师叔没有灵门天堑,应该算不得传统意义上的修行者。
但在当今的修行界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李师叔天赋异禀,修行的是一条天下人皆不知为何物的修行法门。
在身坚如铁、力撼山河的同时,更能御刀百丈之外杀人。
说是灵武双修,毫不为过!
而且,李师叔以一人之力,杀穿了西华台,当场斩杀三位提督,更是险些破了八十一杀绞神阵。
这样的人,会突然身体不适?
诸位难道不觉得这样的说法太过荒谬?泰一书院,怕不是在把此间的修行同道们,当傻子吧?”
场间没人认识曾震是谁,但他是天一道宗的弟子,就凭这一个身份,他便有资格说话。
不过曾震的这番说辞,也确实是得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那李不器怕不是猜到了滕王会请他赋诗,想要跑吧?”
“这位道友,你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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