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器走在泰一山中,寒风拂面,但他并不觉得寒冷,因为这里很安全。
孟弘在某一处木楼上,目睹了李不器因为没有书院的安排,而独自一人进山的画面,便不由的心生落寞、寂寥之感。
“不能再拖了,召集人,开会!”
孟弘的大弟子苏建元,说道:“弟子这就去安排。”
孟弘不喜欢李不器,因为他看来,李不器实在是太过骄傲。
而且,李不器没有灵门天堑这事,是无法解决的,这便注定李不器一生与修行无缘。
这样的人,即便是登上了苦涯,对泰一书院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孟弘不知道师兄梁霄为何会为李不器鸣钟三声,不过这既然是师兄的选择,他就一定会无条件的支持。
因为师兄看的是大乾,甚至是人间。而他,只需要看着书院就足够了。
这便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很快,在一处宽敞的茶室中,便聚集了上百名泰一书院的师长。
有坐有站;有男有女;有长的好看的,也有不尽如人意的;有年老体衰的,也有正值壮年的。
孟弘见人到的差不多了,便说道:“今日召集各位前来,是要商量一下关于李不器的事情。
他登顶了苦涯,虽然没有见到院长,但院长却是已经鸣钟三声,昭告天下。
所以,在座的各位,谁有意收李不器为亲传弟子?”
孟弘是院长梁霄的师弟,与他同辈分的老一辈人们,大部分都寿元已尽,魂归天地。
仅剩的几位,也皆是寿元将尽,在泰一山中的某座洞府中闭关,以求再有突破,增进寿元。
所以,近些年来,一直都是孟弘在主持着书院的诸多事务。
“孟师叔,这半月已经过去,院长师祖,还没有给出明确的指示吗?”
说话的老书生,年纪比之孟弘还要大上三十多岁,但辈分确实是小了一辈。
老书生见孟弘不说话,便继续道:“不是我等不想收,而是院长师祖既然已经鸣钟三声,我等又有谁有资格收李不器?”
孟弘沉吟一声,说道:“这便是问题之所在,师兄没有见他,便是将他交给了我们,所以我们就得接着,还得接好了,更得教好了。”
一位年轻的方脸书生说道:“孟师叔,即便如此,我们还是收不了啊。
他没有灵门天堑,连最基本的感知天地元息都无法做到,更别说入这我泰一书院的符阵大道,我们当真是教不了啊!”
“除了修行,你们难道就没东西可教了吗?这些年,你们在泰一山里学的东西,难道都就着饭吃了?”
训斥完那位师侄,孟弘便开始闭目养神,摆出了一副“你们收也得收,不收也的收”的态度。
而在坐的百多位师长们,心里几乎是同一个声音:
你孟弘自己怎么不收?那李不器的性子有多孤傲,从招考的答案中就可见一斑。你还不是怕教不好,最后毁了自己的名声!
泰一书院是凡世仙宗,立宗的底蕴是符阵之道。
但其中的书生,究其根本修的是人间正道。
最看重的就是名声,无一不都想着青史留名,百世流芳。
某一刻,一道清丽婉转的女子声音,打破了场间的寂静与尴尬。
“要不然,我来吧!”
孟弘看着那位容貌颇佳的女师侄,思索片刻说道:“不妥。首先在辈分上,霍师侄便不是很合适。
其次,霍师侄教的是国史和修行史,那李不器在进书院前,就是丹鹤城书院的史科教习,想来在这方面,也是颇有造诣。
还有,霍师侄的亲传弟子,以及课上的学生都是女子,李不器一旦去了你那里,与那些年轻女孩子接触的多了,怕是会生出些事端。”
闻此言,霍半桃眉头微皱,但最终也是没能说出什么。
…………
正在泰一书院的一众师长们,在因为谁来收他这事开研讨会之时。
正主却是在泰一山中,踏雪赏景,好不惬意。
过去的半月里,雪一直都在陆陆续续的下。
以至于圣都开启了护城大阵,才没有让城内积雪太多,进而影响到普通人的生活。
不过,从泰一山中的积雪量,以及那些零星散落在山间的雪人来看,这里的护山大阵显然是没有开启的。
而且那些学子们,显然也是很有赏雪、玩雪的兴致。
慢慢的,那些高矮不同,形制却相似的课舍书楼,尽数被李不器甩在了身后,他也走进了后山。
后山中的积雪更多,厚达三尺有余,也不见有人打扫登山的石阶路,他便只能踏雪而行。
但他却没有陷入雪中,跋涉难行,依然是闲庭信步。
因为他每走一步,脚下的积雪便会被他的识觉之力,加持得坚如磐石。
同时,他那身黑色的大氅,在山风中不停飘荡,远远看去,还真是有几分仙家意境。
这一次,李不器走的并不是登苦涯的那条路,他也没想再登苦涯,去找院长问个明白。
他只是在随意的走,同时想着一些事情。
我思故我在,他一直都很认同这句哲言。
某一刻,他发觉自己迷路了,入眼之处,皆是白茫茫的雪和笔挺的青松。
这是必然的,因为泰一山是名山,所以真的很大。
接着,他便选了随意一个方向,继续走。
终于,在大概一刻钟后,他在一处山坡上,看到了一座古朴雅致的二层小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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