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国,隆德三十一年秋,丹鹤城下了一场秋雨。
暮时,李不器撑着一把纸伞、抱着两本薄书,不紧不慢地走出了书院。
前脚,他还在想着晚饭应该吃点什么。
后脚,就发现自己被人给跟踪了。
目前只发现了两个人,一个在他的侧后方,一个在前面。
这两人都把与他的距离保持的很好,雨幕也将这二人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如果李不器是个普通人,绝对不会发觉。
但他,终归不能算是普通。
李不器很清楚,这两个人是来杀他的。
那些想他死的大人物们,终于还是通过蛛丝马迹找到了他。
今年,是李不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十八个年头。
这里广阔浩瀚,灵气沛然,修行之道繁杂且盛行,确确实实的可以成圣、升仙。
但作为一个魂穿者,李不器算得上是一朵奇葩。
不仅没有惊天动地的修行天赋不说,唯一的金手指,就只是识觉之力很敏锐、也很强大。
敏锐到,他不需要用眼睛看,不需要用耳朵听,就能感知周围的事物。这种感知能力会随着距离的增加而衰减,目前精确的范围大概在五丈范围。
强大到,他的识觉之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物体原本的特质。比如说让水变得硬愈坚冰;让钢铁变软,变脆……
当然,这种影响还有很多种其他的体现形式,但有一个必须的前提,就是他必须接触到那些物体。
这是一个很鸡肋的金手指,但十八年来,李不器一直都在绞尽脑汁的开发着。
所幸的是,也算是有所得。
而且李不器也坚信,只要不放弃,也许有一天他真得能开创出一条区别于“武修”和“灵修”的第三条修行路。
是为“念修”?谁知道呢!
但若是过不了今天这一关,便是万事皆休。
其实,作为一个魂穿者,李不器的出身还是很不错的。
生在大乾帝国的顶级世家,祖父是大乾帝国庙堂之上的肱骨之臣,权势极重。
但他出生的时辰很不对,那一夜天现异象:一轮血月,孤挂苍穹!
淡红色的月光,如薄纱帐幔般从高天垂落,笼罩着大地,映得整个人间尽是一片诡异的肃杀气……
此前,潜修“天一道”数十载,修为神鬼莫测的大乾国师,曾于一次寻常的卜卦中,偶然窥得了一缕天机:
“冥王”将于血月挂穹之夜,转生临凡!
冥王临凡,天降神罚;
生灵涂炭,血流漂橹;
山河破碎,国将不国;
为了防止“冥王临凡,荼毒人间”。
那一夜,大乾的隆德圣皇,果断颁下了一道密旨。
然后,鲜血就真的染红了大地,似乎是要与那轮惨然的血月,遥相辉映。
宁杀错,不放过!
当夜出生在大乾圣都的男婴,尽数被扼杀于襁褓之中。
如此丧心病狂的恶行,并没有止于圣都,而是以野火燎原之势,迅速蔓延至整个大乾帝国。
真是应了国师大人的预言:生灵涂炭,血流漂橹。
而且都是新生之婴孩的血!
很有可能,李不器是那血月之夜里,唯一活下来的男婴。
李不器的祖父位高权重,提前就知晓国师窥得了关于血月之夜的天机。
更是清楚以隆德圣皇的行事风格,会做出如何的应对。
所以,李不器一出了娘胎,便由家族的死士们带着,经历了一场无比惨烈的喋血拼杀。
在死士们付出了几乎全灭的代价后,终于是护着他从一条隐秘的暗道,逃离了圣都。
随后几经辗转,他被送到了这座地处大乾帝国北方的,名为丹鹤的小城中,养在了一户刚诞下一子不久的凡人家中。
李不器鸠占鹊巢,这对凡人夫妇的亲生儿子,便理所当然的不知了去向……
雨还在下着,没有停的意思,暮色也已然深沉,如墨般晕染着天地。
“哎……该来的终究是会来,但我真的还没准备好啊!”
轻声叹息了一声,李不器将自己的识觉之力散布了出去,小心翼翼的探向那两个刺客。
“步伐沉稳,呼吸之间自有节律,这二人应该都是入了品级的武道修行者。
但从他们的血肉坚实程度来看,境界应该不高,在前三境之内。
以我现在的能力,拼一下的话,四成胜算应该是有的。”
心中盘算着,李不器步伐不乱,很自然地走进了一家支着雨棚的肉铺,微笑说道:“老板,来一整根大棒骨。”
“是要炖汤吗?大棒骨刚收进铺子里去,我去给你拿。”说话间,魁梧的肉铺老板,放下手中的剔肉尖刀,转身进了铺子。
李不器随意拨弄了两下肉案上剩余的猪肉,像极了一位挑剔的主顾。
没有人注意到,他在不经意间,将那把沾满油花剔肉尖刀,藏进了衣袍的广袖中。
少顷,肉铺老板拿回来了三根大棒骨,李不器选了其中一根肉很少,但长度适中,且握持起来手感最好的。
拒绝了肉铺老板帮忙剁开的好意,简单用油纸一裹后,李不器撑起油纸伞,重新走进了这场微寒的秋雨中。
就在他买大骨棒的片刻工夫,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商铺也尽数打烊,街道上没了市井的烟火气,显得尤其的漆黑深邃,就仿佛那传说中的冥域入口。
某一刻,路前方的某处阴影中,走出了一道身影。
那人穿着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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