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羌王特邀贵客家宴。来访这么多日还是第一次与羌王全家齐坐。周生辰预测这家宴并不像看上去的简单,想必是羌王妃借机起事。
凤俏环顾四下,轻纱遮面的女子总是耀眼几分,说来也奇怪既是羌王之女,怎会是中原女子的模样,难道她和羌南雁均不是羌王所生?
这边还没回过神来,在羌王开场酒之后,羌王妃便提议诗词作乐。这般雅兴非羌族日常所有,羌王府三兄妹纷纷响应,能与中原人高谈阔论也唯有羌族高官世家。
羌南鹰慷慨奋勇地颂了一句:“有酒有酒,闲饮东窗。”不知此诗当用不当用?
除了时宜和周生辰,只有萧晏能解,几人心下都明白,萧晏也未等周生辰示意,便点头回了句:“把酒问青天,相思永无边。在下觉得这句更适合世子当下心境。”
周生辰和时宜浅笑,没想到萧晏上来竟调侃羌南鹰。凤俏貌似也听出了端倪,明白萧晏是说羌南鹰对自己痴心妄想,便抿了抿嘴,心里似乎有些小窃喜。而羌南鹰憋着红脸施礼道:“多谢凤阳王指点。”
羌南香知晓饮酒作诗是中原常有之事,这种场合吃亏也实属正常,轻咳了一声道:“这样太过单调,不如加以音律助兴,还请凤阳王与小女子合奏一曲怎样?”
萧晏面对羌南香抛来的炸弹打算给她扔回去,还没做出反应,凤俏便出口说:“凤阳王在音律上怎能跟我师父相比,南香姑娘这琴技想必也只能如此显摆一番罢了。”
不止周生辰和时宜对了个眼神,全场人听此均陷入尴尬之中,只有萧晏心里暗笑,凤俏为了自己竟把殿下推出去挡了箭。
羌南香淡定非常,欠身朝着周生辰施礼道:“既如此,还请殿下赏光。”
周生辰从未与时宜之外的女子有过合鸣之事,如今也不想有所破例。时宜心里不悦,同时也看出周生辰的意思,自己便请缨而上:“本王妃琴技承自殿下,不如还是本王妃来吧!”
周生辰在桌下牵了时宜的手,面向宴会厅道:“王妃所言不假,本王琴技曾全权教授于她。”然后转头看向时宜道:“那就有劳王妃了。”
羌王从未小看过这个周生辰身边的女人,虽不知底细,但能被小南辰王看重的女子,定非同一般。一饮而下后,双手鼓掌大笑道:“那今日在座的各位就洗耳恭听,大饱眼福啦!”
没成想羌南香竟挑了一首来自南萧的《东飞伯劳曲》,还好时宜曾在南萧小住时,闲来无事练过一二,还算熟悉。但这羌南香怎会对此曲如此熟练,倒引起了萧晏和周生辰的注意。
时宜如鱼得水般拨弄琴弦,并未过多在乎其他,仅为欣赏而弹奏,将曲中女儿家待嫁的心情展露无疑,可羌南香好胜之心战胜了其他,用力过猛,倒显得过犹不及了。
曲毕,很少开口的羌王妃大赞时宜琴技,羌王再次举杯庆贺。时宜冲羌南香礼貌性微微点头。而羌南雁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开口道:“南辰王妃如此博才多学,这琴技惊人,想必也是善舞之人,不知王妃能否一展舞艺?”
周生辰当即变了脸色,羌王拿起酒杯冲着羌南雁扔了过去,大喝一声:“逆子!如此出言不逊,还不向南辰王妃道歉。”
周生辰凌厉的眼神下嘴角带了轻笑,道:“不必了,二世子如此喜善武艺,就让凤将军武一段为你开开眼。”
羌王听出了周生辰话中带话,此武非舞,羌南雁自幼不学无数,恐怕要吃了亏了,他侧头见羌王妃并无表情,心想让这逆子尝尝苦头也好,众人都说他并非我羌王之子,倒要看看王妃你能忍多久?
凤俏拔刀而上,挑了羌南雁的酒杯直逼其脖颈,大喊一声:“来吧,二世子殿下!”
羌南雁哭喊父王救命,兄长救命,最终无果,在凤俏逼迫下终于开始反抗,露出了自己的武艺,不止羌王吃惊,被惊到的还有羌南鹰。
萧晏知道隐藏实力的并非羌南雁一人,见羌南香手下银针即将对准凤俏,立即将筷子对准其腕部掷了出去。羌南香闷声一疼,下意识捂住了手腕,对萧晏投来愤恨的目光。
周生辰一直握着时宜的手,时宜对他笑笑表示自己没事。侍卫进来在萧晏耳旁禀报后,萧晏给周生辰点头示意万事已妥,这时凤俏已经刀架在了羌南雁的脖子上。
周生辰左手一台,进来几名士兵压着两名中原男人进了大厅。
顿时羌王妃、羌南雁、羌南香变了脸色。羌王一脸狐疑看着周生辰问:“殿下此为何意?”
周生辰浅笑回复:“看来让羌王殿下吃惊的不止是二世子的武艺了!”他狠厉的眼神看着被押着仍腰杆儿挺直的男人道:“这位贾先生,想必羌王妃比较熟悉吧,不如让羌王妃亲自介绍吧。”周生辰的声音不急不躁,就是这不急不躁的态势反而让羌王妃慌了神儿。
羌看出端倪,一大巴掌打在了羌王妃的脸上,贾姓男人挣扎向前大喊:“你有本事冲我来!我本与雅诺相恋相知,自她被迫与你联姻,我便苦走北陈南萧,只为有朝一日能取代你,让我们全家团聚。没想到如今还是功亏一篑。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放了雅诺!”
周生辰见羌王已气急败坏,直言道:“羌王殿下,此事关乎你的家事,本王不便插手,可贩卖军粮兵器实属死罪,本王的王军已在府内把守,羌王自行定夺吧,本王的王妃累啦,先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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