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的卧房里,时宜依偎着三娘子的肩膀,难得相逢的母女有太多话要说,三娘子感受到现在的时宜是开心的,毫无束缚的,满心欢喜的。她摸摸她的头之后牵起时宜的手,唇齿微启却又顿住,时宜见阿娘是有话要说,两只眼睛探究地问:“阿娘有话要跟女儿说?”
三娘不愿提及往事,可不说自己心里过意不去。她摸了摸时宜的手,抬起头看着她还是决定说出来:“时宜呀,有件事阿娘对不起你。”
时宜一脸疑惑,听三娘子讲了下去:“当年太后赐婚,阿娘去王府接你,只想到漼家,却把你推进深渊,阿娘错了。你出师拜别礼前殿下单独找过我,问我是否真得想让你入宫,我没有回答。我想若是阿娘不愿,他定会想办法,我儿也不用遭此罪。是阿娘对不起你。”
时宜将三娘的泪水擦去,嘴角上扬,拍了拍三娘子的手说:“阿娘,进宫是我自己的决定,即使你不答应,我也要去的。我知道他对我有情,可一个人的付出终归难全,只有两个人双向奔赴,才能换来一生相守。我选择进宫是为北陈百姓,为他,也为我自己。”
三娘子欣慰地点点头表示:“原来我儿早已下定决心为他不顾一切。”三娘子摸了摸时宜的头说:“时宜啊,他.......值得,值得你付出所有。阿娘为你高兴,很欣慰你没走阿娘的老路,我想你阿爹看你如此也瞑目了。”
时宜的闺房里,周生辰独自对着案几上准备的饭菜,直到时宜进来还一点未动。时宜看看饭菜看看他,惊讶地问:“怎么没吃呀?不合胃口?”
“等你。”这可能是唯一能让他等的人了吧,即使等再久他也甘之如饴。时宜笑了笑两只眼睛滴溜溜地,小心思一转看着他道:“那我和阿娘很久没见,万一今晚我睡她那里不回来了,怎么办?”
“再久也无妨,只要你没饿着,我怎样都没关系。”周生辰回答道。他并不以为这是说了什么情话,也没有表露出什么不好意思,他只是说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所以脸上淡定得很。
事情就是这样,往往说得人自己还没意识到,而听者却内心澎湃,欢喜万分。时宜绷着笑意,夹菜到他碗里:“好啦,快吃吧。我知道你会等我,怎会在阿娘那里过夜?”
幸华在失去全家的痛苦中慢慢理出一条让自己解脱的路。她不怨,因为那哥,他能留她一命,已是格外开恩。怨也只能怨姨母太贪心,太无所顾忌,将戚家作为最终的垫脚石,以至于毁灭全族。
她现已不是什么公主,只是戚氏遗孤,想进宫见刘子行一面太难了。她只有在将军府门前守候,请求漼风看在往日情面上能帮她一次。
这里并不是漼府,侍卫本就是南辰王军,没人认识曾经的幸华公主,几次幸华要请求进府都被拦了下来。这一日漼风和晓誉自寿阳归来,刚刚下马。她便跑了过来,晓誉以为有人行刺,立马拔剑防守。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她。晓誉和漼风互换眼神,收了手中剑,便吩咐侍卫带幸华入府招待。
“公主现下住在哪里?”漼风开口之后便有些后悔,便看了看晓誉,他担心晓誉在意。
“住哪里都无妨,出宫前子行哥哥允许我带了些安身之物。”平民打扮的她已无往日的跋扈和光彩,反而多了些平易近人。她看了看漼风和晓誉,之后便双膝跪地,晓誉立即起身想要扶起她,却没拗得过幸华。只听她道:“幸华来是求将军带幸华入宫见子行哥哥。”
“你想见摄政王?”漼风和晓誉互换眼神,他们都知道以幸华现在戚氏遗孤得身份进宫是非常危险之事。况且刘子行是否愿意见她还是另外一回事儿,他想必也不愿在文武百官之中留下话柄。漼风和晓誉拗不过幸华一直跪着,也只好答应找机会行事。而幸华要求暂且住在将军府等待时机。
初春的溪水里还飘着一层薄冰,凤俏拿着水桶蹲在溪边打水。和尚向前欲要接过木桶,凤俏就是不松手,可又比不了和尚的力气,转头怒视他:“请问凤阳王到底想怎样?”她使劲儿一甩手,起身便走出十步远。而木桶溅起的水花却打湿了和尚的衣衫。
凤俏再次转头看着他:“凤阳王,你给我听好了:你若无心,就给我离本将军远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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