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后背发凉。
她看着他手上的血不断涌出,将她的手指也全部染红,她心里是害怕的,可她不敢松开。
“你喜欢我叫你橙子是不是,那我以后就这么叫你,你把刀放下,我们好好谈谈行不行?”凌霜声音很轻地,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跟他商量着。
她的话就像是镇静剂,宋承郗的手发着抖,慢慢把刀松开了。
还好只是面包刀,没有那么锋利,不然他这只手就真的要废了。
她连忙拿起桌边的手帕给他按住伤口,然后拉着他去找药箱。
他的眼神涣散,眼睛里没有一点焦距,仿佛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
她哪里敢让他一个人待着。
帮他包扎好之后,凌霜给解蠡打了电话,她要先了解宋承郗的情况,才好知道后面该做什么。
解蠡那时正好到凌霜家楼下,所以上来得很快。
“这是他的药。”解蠡递给凌霜好几个药瓶。
看宋承郗又把自己封闭起来,解蠡挺后悔的,昨天晚上凌霜的情绪那么差,他就该想到宋承郗一定会受到影响,他不该让他一个人留下的。
凌霜看到药瓶上的字,别的她不清楚,可她知道氟西汀是抗抑郁药,不自觉心里一沉:“他有抑郁症?”
“比抑郁症更麻烦,他是双相情感障碍,是躁郁症加抑郁症,已经很多年了。”解蠡也不好埋怨凌霜,毕竟她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心疼宋承郗,这么多年过得太苦了。
凌霜的心揪得厉害,她现在明白,他身上那些伤都是怎么来的了。
看着他坐在那里,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凌霜自责极了。
她以前也发现他的情绪起伏很大,但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只以为是他任性。
现在想来,他每一次在快要爆发时,是用了多强的信念,才克制住内心的极度不安。
“他刚才让我送他去医院。”凌霜说,也是在征求解蠡的意见。
解蠡更心酸了,叹了口气说:“他最不喜欢那个地方了,而且,但凡还能克制,他都不会让你看出来,肯定是严重到他自己根本无法控制,才会向别人求助。”
宋承郗的情况确实挺糟的,可能是这么久以来压抑的情绪积蓄到了极限,就像是绷紧的弦稍微一碰就断开了。
可是,也就过了半个多小时,宋承郗忽然开口问了一句:“几点了?”
解蠡愣了一下,然后赶紧看了下表:“9点半。”
“你下去等我。”
解蠡听他的意思还想去公司,本想劝劝的,但看他的目光落在凌霜身上,便什么都没说,开门出去了。
“你好点了吗?”凌霜小心地扶上他的肩。
“嗯。”宋承郗抓住她的手,攥在掌心里,“对不起,我又吓到你了。”
凌霜摇摇头:“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那么难受,还说那样的话,我刚才想过了,要不然我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宋承郗立刻打断了:“不用,我不需要你委屈自己,你放心吧,今天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你不用为我做任何改变,你只管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我也会让自己变得更好,来配得上你。”
凌霜看着他,好半天才笑着说:“好。”
宋承郗没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先回了趟家。
宋伊人正要出门,看到他,浅声问:“小郗,你昨晚怎么没回来啊,脸色这么差,生病了吗?”
宋承郗也没回答,把手上一个锦盒递给她:“上次七夕之夜拍到的蓝宝石项链,你看喜欢吗。”
宋伊人不明就里,拿过来打开盒子:“这是韦尔瓦公主戴过的那条?”
“嗯。”
宋伊人看看他:“为什么突然送我这个?”
“我想跟你换那个玉坠。”
又是玉坠,宋伊人拧了下眉:“你跟那个凌霜是什么关系?”
那天他为了凌霜打伤了霍明安,她都没说什么,他居然又来帮凌霜要玉坠。
“姐,霍明安不是你的良人,他跟你说的都是假的。”宋承郗平心静气地说。
宋伊人却笑了:“那你又怎么知道,凌霜不是骗你的,她沟引明安不成,又把目标换成了你,她不过就是想要这个玉坠,我偏不让她得逞。”
宋承郗沉默片刻,又说:“我提醒过你了,听不听你随意,我会让霍明安原形毕露,你做好心理准备。”
看他说完转身,宋伊人追了两步,忽然歇斯底里地喊道:“为什么一定要这么逼我,我只是喜欢一个人,我有什么错!我知道你恨我,这么多年了,你总是用这种表情对我,悲剧已经发生了,是你承担或者我承担,真的那么重要吗,我是你亲姐姐,你放过我吧,好不好?”
“我没有恨你,不放过你的是你自己。”宋承郗走回去,把玉坠从她脖子上拽了下来,“既然是霍明安送你的,那你就让他来找我。”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宋伊人红着眼睛怔在原地。
人事部送来的档案上,霍明安的履历果然造了假,跟解蠡查到的事情结合起来,就知道连他跟宋伊人的相遇,也都是策划好的。
这个人处心积虑接近宋伊人,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当宋家的女婿那么简单。
“小宋总,您有什么指示吗?”看到宋承郗出现在财务部,主任立刻迎了上去。
“没事,这个周末我想组织你们部门团建,地方我已经订好了,野鸭湖度假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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