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学堂共有童子一十三人,都是各村送来的,最大的十岁,最小的五岁,平日里卯时末之前入学堂,申时中下学,晌午会在学堂吃些简饭打尖儿,吃不起学堂饭食的可以自带,其实先生是个好心人,对家境贫苦的孩子多有照顾。”
“多谢阿婆告知,我家二郎今年一十三岁,此番前来是为了他的入学事宜。”姜芷指了指叶二郎。
“哦?十三啦,看着不像啊。”陈阿婆瞅着叶二郎,觉着十三不会是个虚数吧?
叶家之前穷,孩子长得自然也不太好。也是在叶大郎考上秀才之后才渐渐吃得饱饭,之前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姜芷在有限的能力下尽量提高伙食水平,只不过时日尚短,还未见成效。
因此叶二郎和叶小妹都比正常年纪下看起来更瘦小。
“唉,都是穷惹得祸。”姜芷叹气道。
“这世道就是这样。”陈阿婆也跟着叹气。
前几年朝廷一直都在打仗,每逢打仗苦的就是他们老百姓,她两个儿子都被征兵,其中一个死在战场上,另一个虽说平安归来,但精神出了问题。
难为她老婆子一大把年纪还得出来混饭吃,也多亏了叶先生不嫌弃。
只是这两年才开始太平了些,但这些伤是永久的,这辈子都无法抚平。
两人正说着,一书童从旁边小门出来摇铃铛,不一会儿屋内传来哄闹声,十来个娃娃冲出来。
走在最后身着长衫的高个子便是村学绣先生。
姜芷看他年岁不小,怕有个四五十岁。他面容平和,面挂慈爱,走在后头眼里还瞧着学生,确如陈阿婆所说的陈阿婆所说的那样,是个有仁慈之人。
叶家高祖时代为了躲避战乱和徭役,高祖几脉带着族人举家南迁至焦桐郡,兜转之后扎根在了这里。
原本这里不叫叶家村,只是因为高祖到来才叫的,陆陆续续聚集了一大批流民,渐渐的有了叶家村。
话说叶家祖上几百年延续至今,也出过许多做官的,而今却没落了。
叶家大房出自高祖嫡长子一脉,因此称大房,二房是次子脉。
绣先生是高祖几脉的其他叶家旁支后人。
“你是大房那边的长媳妇?老夫见过你,当真是个贞守忠节的烈女子。”绣先生赞道。
丈夫下葬,竟不顾自身,以头碰棺,要殉夫。
虽然朝廷强行将孝期缩短至一年,但偏远之地仍是三年,就是不知这位娘子会为丈夫守孝多少年。
“夫子谬赞,今日妾身老访是有事要求夫子。”姜芷虽不喜欢被用这样的词语夸赞,
“哦?但说无妨。”绣先生道。
“大郎刚走,二弟年岁不小,现家中尚有余力可送其入学,还望夫子莫要嫌弃。”
“二郎也要入学?”绣先生扫了一眼,这屋里就只有一个孩子符合姜芷所说的那个人。
“是,二郎快来见过先生。”姜芷对叶二郎道。
“先生安好。”叶二郎微微低着头,他有些紧张。
大概天下学子见到老师都会犯同样的毛病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王者威压,刻骨铭心。
“这孩子有个大名,叫叶策,平日里唤二郎更多。”姜芷又道。
“此名不错,这孩子在家开过蒙吗?”绣先生问。
姜芷道:“二郎快回答先生。”
“是。”叶二郎略抬头:“回先生,小子在家并未开蒙,还望先生不要嫌弃,小子定勤奋进学,争取早日跟上其他同窗。”
绣先生道:“有此想法,甚好!姜娘子,老夫便收下你这二郎,可老夫也有言在先,若一个月之后他未能全背出《百家姓》,老夫便不能再让他呆在学堂,还是早日出去谋个其他生路吧。”
绣先生有三方面的顾虑,一个是二郎年岁太大,读罢两年,便要考虑成家立业,不能专心治学;另一个则是叶家家境摆在那里,他略有耳闻,也怕姜芷掏空了家底以致活不下去。
再之,叶二郎没有开蒙,虽读书未必能夺得功名。
到最后识得一些《百家姓》也足够使用。
“好,那便就依先生所言。”姜芷觉得,一个月熟背《百家姓》作为入学考试试题也太简单了些,一天足矣。
姜芷又让叶二郎呈上束脩,猪肉一条,约么三斤,活鸡一只,另一百五十文。
之前有向陈阿婆了解过,绣先生一月束脩收一百五十文。
另外他们带来的肉类和糕点等作为初次拜师礼,往后便不可再送,绣先生不喜欢。
绣先生本想问问姜芷叶珩什么时候进学,但他低头一看叶珩还是个懵懂天真的奶娃,便又打消了心思。
回程路上,姜芷对走在后头的叶二郎道:“二郎,回头嫂嫂就把《百家姓》交给你,不须一月,三日便可滚瓜烂熟。”
“嗯,谢谢嫂嫂。”叶二郎重重点头。
明日一早他便要上学堂,家里的一切事宜,大部分都得落在嫂嫂和小妹手中,他该做什么来弥补这些呢?
他可以早起烧早饭,然后挑水、劈柴,用过早饭后再去学堂跟随先生。
下午回家路途中他还可以沿途割草拿回来喂鸡。
叶小妹走在最后,她凝神一直盯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芷则拉着叶珩欣赏这乡野杂乱却美丽的风景。
已是春末,蝴蝶翩跹,百花逐渐消散在草丛中,留下大片绿色和各种没长成的小果实。
虫鸣鸟叫,一派热闹。
叶珩小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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