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官少忧的气色明显比刚才要好得多。林夏收拾食盒转身的功夫,只见他已经拿起折子在看了。林夏惊讶:“你这折子哪里来的?”
官少忧拍拍床铺里面,林夏一看,好家伙,满满当当的铺了那么高一摞。要不是他指给自己看,这些折子藏在里面再被靠垫挡着,她完全是看不到的。
林夏一把夺过来捏在手里转手就丢掉一旁去,佯怒道:“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你要是嫌病好得太慢,我不介意把你丢出去再吹个一晚上的冷风。”
官少忧看着她好整以暇的笑,道:“林夏,我发现你真是……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才叫你现在成这样?”
林夏摊摊手表示无所谓的样子:“没关系呀,你要是受不了我,大可不必忍受嘛。叫别人来服侍你就是了,也免得忍受我的唠叨还得受气。话说回来,你作为王爷还从来没被人这么顶撞过吧?”
林夏一边收拾着他那堆折子一边嘟囔:“一定是石那个家伙给你搬过来的。他倒好,什么都听你的,也不管对你好还是不好。愚忠!”
官少忧静静听了一会儿她的抱怨,忽而道:“愚忠难道不好吗?”
“……啊?”
“愚忠虽然有时候会坏事,可是至少那是一颗绝对忠诚的心。我这样的人,需要的不是一个会独立思考的脑袋,而是一具绝对服从命令的身体。石虽然是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我们彼此兴趣相投。但是更重要的,是因为他有一具绝对服从命令的身体,也就是你所谓的愚忠。林夏,你虽然看着聪明,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也着实让人拍手称奇。然而那都是你平日里的小聪明,如果我也如你一般只有小聪明,那么今日在这官府里的,也就不是我官少忧了。也许早在十年前,官少忧三个字就已经彻底消失了。”
林夏愣了愣,其实她说这话根本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稍微表达一下她的不满而已。实际上有时候说出来的话根本不经过大脑,偶尔也有说出来就后悔的时候。只是没想到她嘟囔的这么两句牢骚,竟然引得官少忧说出如此蕴含深意的话来。
林夏知道官少忧的话都对,可在那一瞬间,她看到的是石那张可爱的娃娃脸。
“王爷,我对您的话理智上表示理解,但感情上……还是不能接受的。”
“何以见得?”
“正所谓……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但是您也说石是您的玩伴,是好友。可是既然是好友,就难免会有不同于军人的思想出现。王爷,您究竟是将石当成一个军人来看待,还是个朋友来看待?”
“军人?你是说,士兵吧?”官少忧却是很是认真地思索了一阵子,目光倏而变得有些悠远:“其实我何尝不觉得为难?你说得不错,服从命令是士兵的天职。我待石……亦兄亦友。他不是个合格的好士兵,我也不是个
看合格的权领者。”
林夏微微一笑:“得王爷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相信石也会觉得欣慰的。”
“你就不怕我是在骗你?我说的话,你句句都当真的?”
“王爷以为,你的话我当不得真的吗?”
官少忧不说话了。林夏想了想,说道:“其实既然今天王爷提起来了,我想有些话不妨就一并说了。王爷,虽然我对于您的一些事情还只是一知半解,不过这样也好,我遇到的是现在的这个已经成型了的您,而不是那个参与过了您的成长,看着你是如何一步步变成现在这样的您。那些人对您的评价如何,说实话我是不怎么在意的,顶多是个建议。因为我有眼睛,我不瞎。很多事情我是不懂,可是我不傻。虽然您总是周旋于各类人之间,但说句冒昧的话,我觉得您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就算有时会逢场作戏,有时会出于某种目的而做出什么举动来,可我想在您的心底里,一定是有好的一面的。有句话叫当局者迷,而旁观者未必清。当初我见到您的时候,就觉得您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明明年纪不大,说话却老气横秋的,净叫人生气,不按套路出牌。后来接触得久了,我这才一点点的发现,无论您是嗔怪也好怒骂也好,都藏着您一颗为他人着想的心。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官府上下能一团和气的原因吧。有些人看上去温文儒雅实际上却心肠歹毒。有些人表面上狡诈滑头,可他身边的人却总是会为他站出来说话。我是个女人比不得你们这些大人物有见识,可我觉得,一个人的好坏,并不是因为他做出了什么样的功绩,他造就了什么伟业,而是,能否让最贴近他的身边人对他赞不绝口,对他甘愿付出一切。如果是惺惺作态,短时间内大家不觉得,可是时间长了,总会露出马脚的。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官少忧听她说完这一长串,久久没有作声。半晌他忽而笑道:“你这些话,一套一套的,真不知道你是从哪,跟谁学来的。你那些所谓的俗话,我倒是从未听过。不过倒是精辟得紧。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总能说出些大道理来,自己倒是迷糊得很。”
林夏心道那是自然的,所以才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所以一个人才需要有三两个知己,时刻在身边提点着。
“林夏,你不是湘地的人吧。”
官少忧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让林夏心里狠狠颤了一下。该怎么跟他说?
“王爷想说什么?”
“你总能语出惊人,所学所知我即使访遍大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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