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清越轻轻歪了歪头,明知故问:“怎么了?”
蝉衣一边抓挠着身体,一边带着哭腔道:“姑娘,我忽然感觉全身上下都瘙痒难耐,怎么挠,都还是痒……”
“哦,没事。”鹿清越拢紧肩上披着的外衣,语气漫不经心地道:“还记得白天那会儿,我赏你的那杯茶么?”
“姑娘,你……你说什么?”
“茶里,我放了些药,所以,你现在就发作了。”鹿清越神色淡然地微微启唇。
“什……什么?!”
蝉衣眼里浮现出一丝惊慌。
鹿清越缓缓蹲下身,凝视着六神无主的蝉衣,一字一句地阐述:
“这只是第一晚而已。”
“此药,一旦服下,没有解药的话,就只能活五天。”
在当今七国之中,郑国综合国力排在第六,可强如秦国,宁愿同夏楚两国同时开战,也不愿招惹上郑国。
因为,郑国人多擅长调香、制药、练毒、养蛊……各种阴险毒辣的手段层出不穷,令人难以防范。
此药,是鹿清越在前世游历各国时,意外误入了郑国的一个隐世部落。
只是,鹿清越天赋平庸,在那个隐世部落中住了几个月,也只是学会了一些皮毛而已。
鹿清越如今用在蝉衣身上的药,便是在那个隐世部落里学得的其中一种。
“第一晚,全身瘙痒难耐。”
“第二晚,全身开始起红斑,皮肤红肿。”
“第三晚,全身皮肤开始溃烂,化脓,这期间会让人疼痛不堪。”
“第四晚,整个人,都没有了一个人样了,因为啊……五官都被抓挠没了。”
鹿清越说得绘声绘色,蝉衣的脑海里顿时就浮现出了那一幕幕的可怖场面,直接被吓得浑身发抖了起来。
“……到最后一天的夜里,人彻底没气了。”
蝉衣双手双脚地跪趴在地,容sè_láng狈地求饶着:“姑娘!求姑娘给我解药!我……奴婢跟姑娘无冤无仇,尽心侍奉多年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无冤无仇?不一定吧。”鹿清越站起身,远离了蝉衣几步,神色冷淡:
“需要我帮你回想一下,冬至前的那碗暖身汤么?”
蝉衣的嘴皮子都在发抖“暖身汤……暖身汤……”
“你没有喝!你都知道了?!”
蝉衣朝着鹿清越连连磕头,嘴里哭诉着:“姑娘!奴婢不是有意背叛姑娘的!实在是四姑娘和五姑娘她们强迫奴婢这么干的!”
“两位姑娘得宠,她们的生母也得宠……奴婢的卖身契都握在大夫人的手里,奴婢是不得不听命行事的!”
“求姑娘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吧!”
“……”
鹿清越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带着花边的瓷瓶,摇了摇,还可以听到里面有什么圆滚滚的东西在滚动。
“这是暂时缓解的解药,想要么?”
蝉衣爬了过去,抓住鹿清越的裙角:“要!求姑娘赐药!奴婢以后一定为姑娘马首是瞻!若有食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不信什么口头承诺,这种东西最不靠谱,我想看的,是你日后的作为。”
鹿清越拧开瓷瓶,将一枚黄豆大小的药丸子倒在蝉衣的手心,后者一拿到药,想都不想,就直接塞入了嘴里,而后一口吞咽下去。
鹿清越收起瓷瓶,顺手还整理了下衣角。
服下压制药效的药丸子后,蝉衣身上的痒意很快就退去了。
见药丸子真的有效,原本对鹿清越下药只是七分疑心的蝉衣,如今是不得不信了。
鹿清越及时出声,打断了蝉衣繁乱不安的思绪:“这只是暂时压制的解药而已,半个月后就会失效,届时,你又会体验到方才的瘙痒难耐。”
“姑娘……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侍奉姑娘!求姑娘将解药给奴婢吧!”
蝉衣还没站稳,听到鹿清越的这一番话,吓得又重新跪倒在地,不断地磕头。
“解药我有,可现在还不能给你。”
“一个有前车之鉴的背主奴才,你要我如何信你?”鹿清越反问道。
闻言,蝉衣脸上露出几分灰败之气。
鹿清越话锋一转:“当然,若是你表现得好,日后不背叛我,压制药效的解药,我会一直提供给你。”
“至于真正的解药,我日后也会嫁人,离开鹿家,到那时候,我再将解药给你,如何?”
见鹿清越考虑得如此周全,蝉衣也只能接受。
“姑娘仁慈!奴婢全凭姑娘安排!誓死效忠姑娘!”蝉衣立马连磕三个响头,以表忠心。
“嗯,起来吧。”
得到鹿清越的准许,蝉衣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
鹿清越开始下达第一个命令:“以后每隔半个月,便来找我要压制的解药,另外,今晚也不用你再守夜了,回去安心睡吧。”
蝉衣点点头:“是,姑娘。”
说罢,蝉衣行了一礼,便低头退出了屋内。
“……”
解决完蝉衣这个隐患后,鹿清越回到屋里,浅浅地打了个哈欠。
为了等到蝉衣药效发作,鹿清越也是撑到现在,都还没有休息。
如今,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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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蝉衣照常去大厨房拿食材。
路上,蝉衣遇到了鹿如芝身边的大丫鬟采环。
“蝉衣。”采环过来跟蝉衣搭话,两人并肩而行:
“秋瑟院那边不是刚拨去了两个小丫鬟吗?怎么这点小事,也要辛苦你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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