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皇宫。
东宫。
昭辰殿。
从外头回来的疏明,快步冲进内室:“殿下,有消息了。”
萧容策缩在床塌上,厚厚的被褥将他整个人都包成了一个球:“说。”
就算昭华殿烧着地龙,暖洋洋的,一点冷风都贯不进去,某殿下也懒得挪窝。
“三天前,七里街民巷里,除了原住民,一共有五十四人经过巷子,疏暗他们先后去查了一遍那些人这三天内的生活轨迹,列出了三个可疑人选。”
疏明排查了前后两次去七里街的时间段内,七里街出现的可疑人选,最后只剩下事发当天。
疏明拖来一个凳子,坐在床前,继续说道:“一个是桥东边的猪肉张,一年前染上赌瘾,输掉了半辈子的积蓄,近段时间都没钱去赌场,可这三天里,又弄来了两三百两去赌了。”
“第二个,是隔壁街的赵寡妇,无父无母无子,日子过得很拮据,可昨天却乔装打扮,去金玉药膳买补品,一出手就是一百两。”
“最后一个,是长亭侯府的庶六小姐,本来是跟嫡姐去参加清平郡主的煮茶会的,中途身体不适,自己离开公主府,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一趟七里街的铁匠铺,像是定制了什么东西,一出手,定金就是五两银子,成品的价钱是二十两,不像是一个不受宠的侯府庶女能有的银钱。”
“有意思的是,这位姑娘,恰好就是那天马车出事,出手拦住那妇人冲撞的女子。”
疏明倒了杯茶给自己,一转头,就见到自家殿下两眼快闭上了,一副昏昏入睡的颓样。
“殿下,您有没有再听啊!”
“噢~”
萧容策动了动身子,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然后才懒洋洋地开口:“猪肉张杀人劫财,赵寡妇做了外室,都有明确的钱财来源,倒是最后的长亭侯府庶女,没声没息的……”
疏明有些茫然:“殿下,你又在疏暗那边听了什么最新八卦?”
“这哪是八卦!分明是情报!”萧容策轻轻哼了声,语气略显不满。
疏明:“……行吧行吧。”
您是殿下,您说得都对。
身为属下的疏明,只能选择性失忆,当初某殿下脱口而出‘听八卦’这三个字时的高昂兴致。
“那殿下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庶女?”疏明寻思着,以殿下守,估计那个小庶女至少在三年内,都会事事倒霉的。
“孤有点好奇,她怎么知道那里藏着宝藏的?”萧容策思量了一番,道:“查一下鹿府最近的动向,盯紧那个庶六小姐。”
疏明微怔了下,随即点头:“是,殿下。”
得了。
他家殿下想一出是一出的,肆意妄为得很,希望那个小姑娘的承受能力强一点吧。
**
等到计划出府的那天,鹿清越在院子的一处墙角上,挖开了一个洞口,刚好能容纳身形娇小的人通过。
这堵墙后面,是一条偏僻巷子,秋瑟院奴仆少,本身又不受重视,所以这个洞口,至今还未被发现。
儿时,不懂生母何姨娘为何时常仰天失神,可鹿清越能察觉出,生母不喜这四四方方,犹如牢笼的围墙。
为了让生母能展露笑颜,年幼的鹿清越,偷摸着蹲在墙角刨洞。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十一岁那年,终于被鹿清越刨穿了。
正当鹿清越时打算等到生母的生辰,告诉她这个惊喜时——
她病倒了。
最后……人没了。
以另一个方式,离开了这方寸宅院。
鹿清越的这个“惊喜”,再也无法送出去了。
从洞口里钻出来后,鹿清越用地上的积雪掩藏起洞口,便赶往铁匠铺。
几天时间过去,鹿清越的东西已经打造出来了。
锻造师傅递来一个四四方方的一尺宽黑木盒:“东西都在这里了。”
鹿清越打开盒子,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便付钱走人。
离开了铁匠铺,鹿清越先去了一趟百草堂,在学徒诧异的目光中,购买了一些杂乱无用的便宜药草包。
随后,鹿清越去了附近的书肆,询问过店家后,花了一点银钱,借用了笔墨纸砚。
鹿清越按照前世的记忆,再白纸上勾勒出一些线条和图形,组成了一个比较精简的工具,并且在旁边标上注明,这便是一张简易的图纸。
画完后,鹿清越等墨迹干了后,再仔细叠好、收起。
从书肆里出来,鹿清越的下一个地方,是回一趟七里街——还礼。
还是那一处宅院,还是那一棵光秃秃的石榴树。
可当鹿清越看见原先锄头摆放的位置有些差别后,神色怔愣了下。
……殿下,来过了?
鹿清越原地踌躇了下,最终,选择留下了那张图纸,然后离开七里街。
事情都办完了,鹿清越便回了鹿府。
**
东宫。
昭辰殿。
疏明急冲冲地跑回来。
人未至,声已到。
“殿下,那个侯府庶女又去光顾你的藏宝点了……”
正在批阅奏章的萧容策闻言,他抬起头来,凤眸微眯,唇角若有若无的弧度,透着几分森寒。
一次两次,真当是后花园了?
“不过啊,她这次没有拿走您什么东西,而是留下了一张纸。”疏明喘过了气,补充完后面的话。
嗯嗯?
萧容策轻轻眨了眨漂亮圆润的凤眸,招手:“拿来给孤。”
“殿下您看,这画得奇奇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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