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的疏明跳下来,先是瞥了眼并无大碍,只是全身瑟瑟发抖的妇人,随即,他上前几步,面露关切地看向鹿清越:
“姑娘,你没受伤吧?”
方才,虽然情况危急,可疏明看得真切。
若不是鹿清越拉了一把这名妇人,给自己反应的时间,这名妇人绝对要被失控的马给踩伤,甚至可能当场身亡。
一想到这个后果,疏明都能预见到,明日的朝会上,必定会有言官弹劾他家殿下。
譬如,秦国太子当街纵马,导致民妇死亡……
“我并无大碍。”鹿清越之所以一时冲动出手,也是恰好想到了前世的一桩事。
寒冬腊月,身为一国太子的萧容策竟然当街纵马,令一名妇人枉死在马蹄下。
此事一传出,民间沸沸扬扬。
朝堂之上,多位文武百官联名弹劾太子萧容策德行有损,不堪为一国太子,还想借机废太子。
后来,此事被皇帝一力压下,也就不了了之。
前世,鹿清越与太子殿下相识,在经年累月的相处中,她清楚殿下并非是那种不顾百姓性命,当街纵马行凶之徒。
可纵马一事,终归是成了萧容策身上的一个污点,哪怕他日后登基为帝,强国富民,出兵打得天下六国,闻风丧胆,俯首称臣,也洗不掉昔日的诸多污点。
“你还是多多注意这位嫂嫂吧,毕竟真正受惊的人,是她。”
说完,鹿清越抿唇微微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此处。
被鹿清越一提醒,疏明转过身,处理起妇人的事。
一盏茶的时间后。
疏明跳上马车,低声跟马车里的人说:“殿下,那名妇人走了,方才我赶车的时候,两侧虽然有行人,可也并不是很拥挤,那妇人怎会无端的冲出来……”
“没听见方才那小丫头的话么?多多注意。”
马车内,传来一道如同山间玉石相击的清冽声音,还透着几分像是刚睡醒的低沉慵懒。
疏明眨了眨眼,神色恍然:“殿下,您是说这事……”
里面的人再次出声:“去七里街,孤想起来那里有一处藏点,许久未去过了。”
“不是、殿下,我们还得回宫呢!”疏明面上顿时犯难了。
“孤今日受惊了,急需安慰,懂?”
疏明:“……属下明白。”
殿下这小癖好,高兴了去挖宝,不高兴也去挖宝,坑完人去挖宝庆祝,被人算计去挖宝求安慰……瞧这热情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殿下在外头养了外室呢!
**
七里街。
眼看着就要抵达目的地,而鹿清越的思绪却是一发不可收拾。
鹿清越没有想到,自己刚重生的第一天,就撞见了太子殿下。
方才,鹿清越强忍着心中的喜悦,才没有继续逗留下去。
太子殿下的身份自然是贵不可言,而他私底下的性情,却是一等一的好,温柔文雅,谦逊守礼,有君子之风,可殿下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就是他老喜欢往地下埋一些零零散散的金银珠宝,时不时的,自己就去挖宝、埋宝、再挖宝……反复循环,乐此不疲。
前世,殿下曾说过,若是她需要,随时都可以来挖宝,也不必偿还。
可那时的鹿清越,分明从他眼里,窥见了一丝丝强忍的肉疼,真是又感动又好笑。
不过,前世至死,鹿清越都没有动过殿下的“宝藏”,而如今,自己囊中羞涩,在府里若是不想处处受限,财力是必不可缺的。
只是这一世,两人尚未见过面,殿下也还未认识自己,就这般去挖他的小金库,鹿清越多少是有些下不去手的……
才怪。
鹿清越想着想着,就把自己给逗笑了。
真好。
殿下还在。
这绝对是她重活一世后,老天爷对她最大的恩赐。
**
鹿清越站在一间民宅前,门上有锁,她的目光落在了门边上的大石头:“应该是这里了……”
鹿清越弯下腰,在石头和墙壁的缝隙里摸索,挖开雪层,找出藏在下面的宅门钥匙。
找到钥匙,鹿清越顺利进到宅子里。
院子里,生长着一棵光秃秃的石榴树,鹿清越轻车熟路地在院里找到挖土的锄头,然后在树下开挖。
挖了一会儿,鹿清越感觉到锄头碰到了什么硬物,于是丢掉锄头,下手去掏。
是一个密封的陶罐。
打开陶罐后,鹿清越看到里面装着零零散散的金块、银两、银票、铜钱……
鹿清越只拿了一些银票、银子和铜钱,加在起来,差不多有一百两。
鹿清越将陶罐重新密封,埋进土里,再填平洞坑。
完事后,鹿清越抹除掉自己留下的痕迹。
关上门前,鹿清越最后瞥了一眼光秃秃的石榴树,心中许诺:
“殿下,江湖救急,过几天,我再还一份绝对价值一百两银子的小礼给您。”
鹿清越对着民宅的大门,神情恭顺地拜了一礼,而后离开了七里街。
在鹿清越的走后不久,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巷口。
疏明跳下车,手里捧着刚刚顺路在醉仙楼买的招牌吃食。
“殿下,到了。”
从马车内出来的男子,穿着一身厚厚的冬衣,脸部被帽子和围巾给捂着,看不清是何长相,他怀里揣着一个汤婆子,一下车,整个人都快要缩成一团,似乎很怕冷。
“疏明,开门。”男子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像是没睡醒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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