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秋,
一行车马行在去往长安的官道之上。
这里离长安已经只有二十余里,正经的京兆地面。
嗯,京兆已算是之前的称呼了,现在的称呼是长安府治下。
秋收季节到了,道路两边的田地里,金黄的麦子在摇曳,农人们在田地中忙碌。
车队不大,随从不过十几人,四辆马车。
护卫们都换上了官服,但晋国公的仪仗没打出来,不过这点人手,也不用想着能打出仪仗了。
车马行的不快,不过赵石呆在马车里,还是有点气闷,他这样的身板,除非皇家御驾,不然寻常的车驾,塞在里面都不会舒服。
而且,这几年大秦从来没停止过修整道路,到长安的官道也越修越是宽敞平坦,但马车这东西,从来不会真的那么平稳。
摇摇晃晃的,短时间没事,时间一长,就会让人觉得头晕眼花,也就俗称的晕车。
所以说啊,官员们每次回京述职,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次比较痛苦的旅程,甚至于,很多年老体衰的官员,都是在来往道途中,病逝的。
赵石正处在一个男人最黄金的岁月当中,这点辛苦到不算什么,只是觉得浑身上下有点难受。
尤其是坐在不停晃动的马车里,看起一页页的文书的时候,那滋味儿,只有体验过的,才知道有多难熬。
现在赵石手里拿着的,就是国武监祭酒杜瞬卿送过来的文书,而这也显示着。更多的人已经知道了他将要回京的消息。
自从赵石离开长安去往河洛。长安国武监这里还算平静。不管京里闹成什么样子,国武监这边今年还是顺利的完成了招收生员的事情。
而且,在赵石看来,国武监现在的学术气氛还是渐渐变得浓厚了起来。
当然,这和齐子平那会儿有着本质的区别。
所谓学术气氛和现在所谓的文风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而且在国武监这里体现的分外的彻底。。。。。。。。。。
现在,很多国武监教授们在绞尽脑汁的编写着兵法韬略,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比较艰巨的任务。
既要借鉴前人的东西,又要做到与推陈出新,还不能太过借助于正经的文人,就这几条,让许多人都愁白了头发。
就算是赵石自己,其实也觉得,有孙子兵法等在前,国武监兵法的编纂,很难会有什么超越。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确实是幸福的,但同样也是痛苦的。在这一点上,相信自古以来。很多惊才绝艳之辈都深有体会。
除此之外,香侯府的女人们也积极了起来,正延揽大秦名医入京,很有点共襄盛举的味道。。。。。。
其实,他们的问题和编纂兵法这边也很像,想要弄出点自己的东西来,同样艰难。
不过他们比国武监武略教授们幸福的是,医术这东西,只会不停的进步,不会发生倒退,这和人们的经验以及层出不穷的病症密切相关。
就算你把华佗,扁鹊等名医弄到这里来,他们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医术要比他们所处的时代要进步的多的多,而且是全方面的超出。
尤其是在一些民间偏方以及药草收录上,更有着古人难以比拟的优势。
不过话说回来了,华夏大地上的传统医学之所以一直发展缓慢,其症结之处也正是如今香侯府的女人们最纠结的地方。
因为这是一个无比封闭的行业。
不为良相,便为良医。
这也注定了这个时代的名医们,多数都是从儒生中转化而来,而且,大多还都是读书不成的读书人。
所以,他们具备了很多共同点。
有慈悲之心,却又有着读书人的矫情劲儿,实际上当起了商人,却从不承认自己是商人,很多人都有着视金银权势如粪土的骄傲,在乡间享有声望,却又不是官身,只能归类到仕绅之流。
读书不成,也就决定了他们的立身根本发生了变化,而和文人们喜欢激辩不同,当医术成了谋生技巧的时候,他们和工匠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一个字,藏。
他们之间的交流几近于无,都是父传子,师传徒,弄到后来,连医书著作,都少了,就像大秦这里,能够传于民间的医书,寥寥无几不说,编写之人,也多数非是真正的医者出身,而是一个个的喜欢著述又对医术感兴趣的读书人。
由此,可见其中之敝帚自珍了。
闭塞,意味着很难有大的发展,甚至会产生倒退,这已经是被无数事实证明了的真理,不必赘述。
长安的杏林之会,准备的不可谓不充分,但香侯府的女人们还是低估了其中的困难。
如今的情形是,长安里名医汇聚,但除了几位与香侯府走的非常近的大夫之外,几乎没有人松口。
一个香侯府,并不足以震慑他们,甚至皇帝陛下亲至,也不能逼迫他们放弃自家几代人的心血,只为了去搏个名声或者得到什么金银细软之类的东西。
这个分外顽固的行业,还有着一群分外顽固的人,想要敲碎这个坚硬的外壳,在如今香侯府的几位主事之人的眼中,几乎已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最为难的地方在于,完全无法用强硬的手段来对付。
医术这个东西,只要有一个不情愿,信口胡言之下,产生的后果就不堪设想。
香侯府这下就有点坐蜡了,用进退失据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女人们的短处,也显露了出来,一旦事有不谐。就乱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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