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见到马车到意识到不对,前后大约过了一个时辰。
眠香无色无味,嗅之即可安眠。
至少要四个时辰以后,眠香的影响褪去,人才会从毫无意识的昏睡中缓慢清醒。
也就是说,有人闯入时,睡在屋内的人是不会有任何感知的。
宣于渊快马加鞭赶回秦家,于夜色中看清眼前一幕,眼底瞬间掀起了一场暗色风暴。
秦老太抱着元宝依旧睡得安稳,看不出任何痕迹。
可玉青时的屋子里床铺乱成一团,人早没了踪影。
门前有凌乱的脚印,大门前还有车辙经过的痕迹。
跟在宣于渊身后的人匆匆查探一番,走上前低声说:“主子爷,门前的车辙印人为掩盖过,四散奔向多处,可都在不远处没了踪迹。”
也就是说,循着车辙印是找不到人的。
宣于渊飞快闭了闭眼哑声说:“王家。”
“肯定是王家。”
玉青时虽不是特别讨人喜,可在村里也没什么非得你死我活的仇家。
除了王家,这满村上下也没谁能有这样的手笔。
只是宣于渊也没想到,区区一个王家,居然敢如此作乱。
他难掩恼色地攥紧了拳头,沉声说:“你即刻带人前往王家查探,看玉青时是否被带回了王家。”
“不对,只要王家人没蠢到极致,就不会在这时候直接把玉青时带回去引人猜忌……”
“立即去查王家在外是否还有藏在暗处的宅子庭院,任何一处都不能放过,重点放在那种没在明面上露过的地方。”
“主子爷,这里不如交给我们,您……”
“现在就去。”
宣于渊目光沉沉地看着眼前之人,冷声说:“若是玉青时出了半点差池,我就摘了你的脑袋去给她献祭。”
宣于渊语调轻柔,却字字泛着渗骨的寒意。
来人不敢迟疑,低声应是疾步离去。
宣于渊困兽似地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等天色将明鸡叫第一声时,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他扭头看去:“有消息了?”
来人恐惧地缩了缩脖子,小声说:“回主子爷的话,玉青时姑娘尚未有消息。”
“可据探子来报,王家少爷于昨日下午被送到了距此五十里地的庄子里修养。”
听不到宣于渊的回应,那人只能鼓起勇气低声说:“据查王家少爷已病入膏肓,到了回天乏术的时候,王家人把希望全寄托在找人冲喜上。”
“属下斗胆猜测,若王家抓玉青时姑娘是为给王家少爷冲喜,那么姑娘此时应当就在王家庄子。”
这只是个猜测,却也是个方向。
宣于渊垂眸静默一瞬,突然说:“把方位给我。”
“主子爷?”
“你带着人继续搜查任何可疑之处,我亲自走一趟王家庄子。”
“还有……”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仍无声响的屋子,淡声说:“老太太难得好梦,多睡会儿也是好的。”
“再续点儿香,以免醒太早了会着急。”
宣于渊下定了主意的事儿,没人拦得住,也无人敢阻拦。
众人眼睁睁看着宣于渊翻身跃马疾驰而去,摁住心里焦急继续去寻。
宣于渊按下属提供的方位抄林间小路一道疾驰,终于赶在天亮之前赶到了地方。
为避免打草惊蛇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在距庄子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勒住缰绳,把马拴在林子里的树干上,施展轻功无声无息地朝着庄子靠近。
这庄子不大,但依山傍水,看起来环境尚可。
门前有两个老仆正在闲话,还挑着担子的下人进进出出,看起来就与寻常的庄子无异。
宣于渊耐着性子蹲在不远处的树枝上静静观望。
过了一会儿唇角就抿起了一道锋锐的弧线,手里捏着的树枝也喀嚓应声而断。
这庄子规模不大,按理说人不多。
可刚刚光是担着各色肉菜,还有酒水进出的人就不下十人。
甚至还有人在里里外外地搬动桌椅板凳,一副要大宴宾客的样子。
若是寻常人家举席办宴,门前定是热闹非凡。
可这庄子里的人似是有意低调,进进出出都很谨慎,甚至没发出多余的声音。
若王家那个要死还没死的少爷在此。
那玉青时想来也就在此处。
宣于渊屏息跃上树枝最高处眺望一眼,将庄子大致的构造看清楚后,无声顺树而下,轻飘飘地落到地上,踩着刚树影间斑驳的光影消失在树林深处。
与此同时,于昏睡中被带到此处的玉青时也终于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恢复意识的刹那,看清眼前入目刺眼戳目的红,玉青时仿佛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彻骨的凉水,瞬间清醒。
她的手被反绑在身后,脚上也绑着一段红绸。
嘴里还塞着一块透着苦味儿的棉布。
棉布里不知是浸了什么东西,每一呼一吸间,玉青时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骨头越发的软,甚至连坐直都需要靠在床柱上才行。
她歪在床柱上尽可能地放慢呼吸,目光冰冷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不知是何处。
处处绑着欢天喜地的红绸,就连桌上都放着两只小儿臂粗般的红烛。
还放了寓意吉祥的瓜果花生,到处都张贴着刺眼的喜字。
不消片刻,玉青时就大致猜到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王家老爷爱子如命,膝下唯一独子如今命不久矣。
又得了高人指点,说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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