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山门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劝道:“大师兄,你今天都来回了四趟了,我实在过意不去,你放我下来吧。”
这可否理解为心疼?于是,他即便有那么一点辛苦也立刻不着痕迹地烟消云散。他轻声回了一句:“我不累。”当心甘情愿为一个人付出的时候,周身都有无穷的力量。再说,他五岁便习武,在这里住了十几年,早习惯了这磨死人的石阶。有时候还很喜欢这道石阶,因为它,七势门不知道少了多少的江湖叨扰,保有一份红尘中的清静。
她善解人意地说道:“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说累,以前我爹背着我的时候,也说不累,可是过后却让我娘给他捶腰。”
这句话她本是无心,他听着却有点别捏。他背着她,怎么会让她联想起她爹呢?难道大了五岁,她就觉得他很老么?眉头便不由自主地拧了一把。
终于到了山门,她以最快的速度从他背上跳下来,长长舒了口气,终于解放了!一路上腰酸肩疼!
她将雨伞高高举起罩着他。他看着她掂着脚尖的吃力模样,很想她此刻快些长大,不过,十五岁,也快了。
他敲了树上的铃铛,海力跑过来开门。
他擎着伞一直将她送到朱雀院的回廊下,看着她略湿的裤角,低声道:“你去洗洗吧,把湿衣服换换。”
其实这话应该是她对他说才是,他的下半截衣服都湿了,新靴子也湿了,她心里充满了内疚,一个念头强烈地蹦出来,下个月发银子了,她想送他一双新靴子。
她心里充满了内疚,所以道谢听起来格外的诚挚,明亮的眼眸水汪汪的,并不令人沉溺,却让人,渴。
“你和我这么客气干什么?”她一道谢,他本来很柔和的面容又有点生硬了。在他心里,客气就意味着生疏,生疏就意味着......
他的一丝轻微的不悦落在她的眼中,她目送着他的背影,很奇怪,难道道谢不是应该的吗?
她回过头,突然看见林西燕不知何时站在回廊下,默默地看着她。
“师姐。”
林西燕神情很奇怪,淡淡地问了一句:“你们出去玩了?”
“不是,我娘生病了,大师兄送药过来。”她那有心思去玩,在她心里,就只有一件事,拿钱给她母亲看病。
林西燕“哦”了一声,模样恹恹冷淡,转身就回屋了,门也就势关上了。司恬和她不同,她在屋子里的时候,不喜欢关门,喜欢看着阳光从门口、窗口透进来,照着屋里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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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司恬和林西燕照旧是跟苏姐在药房里辨认一些药草。大约讲了半个时辰,苏姐停了下来,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笑道:“其实,我讲这些,好无趣,你们听着也无趣。我来讲一个笑话吧。有个人写字的时候,喜欢用舌尖抿一下笔尖。他有个好友送了一方好砚给他,结果,他写字的时候,一命呜呼了。”
这是笑话么?司恬和林西燕面面相觑,都是心头一跳。苏姐面不改色,轻松愉悦的说着,仿佛说的不是一条人命。
“最熟悉他的人最方便害他,对不对?”
苏姐见两人不苟言笑,白着脸,便噘着嘴道:“不好笑?那我再讲一个。”
“你家师父喜欢一个人在修庐里煮茶喝,自觉很风雅,其实呀,酸溜溜的一肚子寂寞。”
苏姐“哼“了一声,笑道:“有一天,他喝着喝着就肚子痛,在茅房里蹲了半夜,你们猜是怎么回事?”
想到邵培那样风雅的一个人物,蹲了半夜的茅房,那场面十分地煮鹤焚琴。司恬和林西燕都忍不住乐了,可是想笑吧,又不觉得太不尊师重教,只好拼命忍着。
苏姐甜甜一笑:“因为我给他下了泻药。”
林西燕和司恬笑不动了,她为何这样做?
苏姐眼波一闪,笑呵呵道:“下药这个好猜,可是你们猜那泻药我是怎么下的?”
司恬和林西燕不知道怎么猜,其实心里都在想,难道不是放在茶水里么?
苏姐催道:“快猜啊,猜不中,我可要让商雨来收拾你们。”
林西燕忙道:“是茶水,或是茶叶里放了泻药。”
苏姐转眼问司恬:“你说呢?”
司恬一看苏姐的神色,便觉得不是这样简单,于是想了想道;“是茶具里。”
苏姐显然也没打算两个人能猜对,摇头道:“都不对。你家师父那是个人精般的人物,别人想在他的东西里下毒,难如登天。”
她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修庐里的房梁上悬了一盏宫灯,刚好就在他煮茶的桌子上方。我在宫灯的底座上按了一个蜡丸,他煮茶的时候,热气上浮,熏化蜡丸,丸里的药粉就落在了茶水中。”
林西燕和司恬听的目瞪口呆。
苏姐笑了笑:“这个法子,我想了两天。”
司恬很想问,你这么作弄师父,他没责罚你么?
苏姐正色道:“我给你们说这些,是因为你们师父,来日一定会这么考你们。让你们给他下毒,若是你们能成功,才算出师。所以,今日开始,你们就要开始上心这件事。”
司恬仿佛听到了梦话,难以置信。给他下毒才算出师?为何如此?
苏姐又笑道:“不过可千万别毒死他啊,不然可没人给你们发银子了。”苏姐笑的春风般妩媚,可司恬心里却惴惴地纳闷,邵培这个人,真的好奇怪。他是个坦诚的人,明白的告诉她,师徒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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