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啪”的一声关死,她呆呆的站在‘床’边,脚下软绵绵的地毯却像冰沙一样戳痛她的脚心。
微微已死,而她的名字本应该叫郝清沐?这才是他心里认同的真相?
所以,他放弃了她,他想要杀她?
这是她在人世间听到过的最无情又最无稽的玩笑了,但这却又确实不是个玩笑。
原来,他对她冷漠冷淡、残忍残酷,都只因自己不是林微了。
她应该感到悲伤的啊,但她的心思却莫名的畅快着。
乌云聚过来,酒店‘门’口的车子被突然的暴雨淋得车身闪亮。她爱着的这个男人,从没有背叛过她,也不曾放弃她。
他不再爱她疼她,只因他以为,她不是自己心里的那个人。
虽然现实很痛苦,但却又带着异样的甜美。
他如此坚持,即使尘世间微微已不在,他也不愿意去屈从现实的温暖,不愿接纳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但是,皓天,我是微微啊,我是你的微微啊,你怎么能连我都认不出来?
她是应该感动还是应该伤悲?
大雨淋在她的头顶,不打伞独自步行的‘女’人,在这个热闹的城市显得孤独而凄凉。
西区医院并不远,但雨太大,她一个雨人一样站在‘门’诊部的大厅,让捅挤的候诊大厅也少了哄动。
她已冷得发抖,明白到情绪不对就‘乱’折腾,这到底是多傻的一件事。
但傻人有傻福,因她这一副狼狈惨淡相,她被优先安排就诊。望着‘门’外那些排了几小时的队伍,她略有歉意。
普通的感冒,领了几包抗病毒的感冒‘药’,她还被医生狠狠的教训了。
“别以为年轻,身体就怎么折腾都没有事。等老了那时,你就知道哭。”
呵呵,等老了那时?她都不晓得还能不能等到老了那时。她对自己的未来看得很清:寿比天齐必不可能,死于非命必不可少。
现在的医院还真是人‘性’化,不但就诊不用排队,‘药’单也有护士亲自给她配,最后还给她一套棉服更换。
她到洗手间换上这一身干爽的衣物,虽然款式像护工阿姨,但是却相当的合身,还‘挺’暖和。
谁说现在的医生医德差,没人‘性’的?明明就很温暖和蔼,为民设想嘛。
她拿出手机,给聂皓天发了信息:
皓天,医生说我的身体被你折腾坏了,等我老了那时,你就只有哭了。
信息发出去,她眯着嘴巴窃笑。
很久不曾与他这样逗着玩了。她才不管他收到信息时的冷漠、才不理会他觉得自己有多无聊。
他不爱的只是郝清沐而已。将来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的错,回头看这些信息,回头想他对她的残忍……那时候,哭吧你!
跪键盘的感觉好受吗?首长大人!嘻嘻嘻……
在折磨男人这一途,她一向认为自己很天才。臆想着将来自己把真相捧给他看,他惊讶惊吓惊喜,然后乖乖的下跪求饶的样子,她甜到心思儿都没了缝隙。
经过外科诊室,半掩的‘门’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坐着,萧索而灰心的声音:“手术就免了,终归是一死,何必再挨一刀?”
“老首长……”
赵长虎摇头,拿了单子起来,走出‘门’外,林微清亮的眼睛里浮着一丝沉重:“虎爷,把‘药’单给我。”
他把‘药’单放到背后藏着:“凭什么给你看?”
“我帮你拿‘药’啊。”她哄他,但他没这么容易便上当,把她粗鲁的推开,自己就往楼下跑。
虎爷这明显就做贼心虚啊。只是生病而已?
她追上奔跑的虎爷,把他的肘子拉住:“告诉我,你怎么了?我听到了,你说反正是一死,无须多挨一刀。”
赵长虎一张老脸煞白:“你凭什么管我?”
“就凭我是你小小外孙的妈咪。”
听到小小外孙这一词,赵长虎停下了脚步。苍老的脸上难掩沧桑:“小小外孙?我哪有这福气?”
你有的,只是你不知道。想到聂臻的脸,这是他的外公祖啊。
林微心思放软,凑近赵长虎,轻轻的拿过赵长虎手上的单子:“你是自己坦白,还是让我进去问医生?”
“癌症,前列腺癌。”赵长虎闭了闭眼睛:“不要让皓天知道。”
“……”
林微呆了一阵,才又追上前行的赵长虎。战场没有把他击倒,但他注定要倒在年老和疾病上。
咖啡馆里,雨水顺着玻璃窗子滑下,她以手指划着玻璃,温差造成的水雾被她画出一朵‘花’儿。
她抿了抿‘唇’,正经地说:“所以,你不打算手术?”
“不打算。”赵长虎对手术方式很抗拒,前列腺根治术,意味着要损失标志着男人尊严的特征‘性’的器官。他,不能接受,自己英武一身,却像个太监一样,缺失着去到天国。
“不就是少两颗蛋蛋嘛。”
“你。”
林微被暴怒的虎爷吓到,赶快安抚:“我读过医的,当年在医学院的附属医院实习的时候,我对前列腺癌有很深的了解。如果治疗得当,存活期非常的长。根治术后生活无碍,即使是采用保守的去势疗法,活到5年10年的案例也不少。你无须如此悲观。”
“医生有说过.。”赵长虎稍微轻松下心情,虽然这些知识他这阵子里早有涉猎,但在她这软软的不在乎的声线说出来,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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