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虽不算晚,远未到宵禁时间。
但平日里这个时间,从未有人会来找易铮。
听到敲门声后。
他下意识心中一喜。
“一定是刚才喝水,又中了那鬼物的规律!”
“上次让你跑了!”
“这次!”
“我必砍死你!”
虽是感觉自己又撞鬼了,但易铮的心情却是喜悦。
虽说这几日县里一切恢复如初,并未再出现任何异常事件。
也许柳于光等人已经放心下来。
但易铮却并未完全放心过。
黄泉使一日未到,那东西便仍然存在于宁丰。
它虽然没有再杀人。
可谁又知道,它现下之所以不再杀人是因为那名单已被销毁,还是它这两天只是懒得动手呢?
况且。
对于名单究竟是否真是破解之法,哪怕这事由黄泉使断定,但易铮也还是有着怀疑。
毕竟如果按黄泉使所推规律来,此前被鬼找上的他,必然和名单上的人有较深牵扯。
可截止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和名单上的人扯上了什么因果。
单手直接将刀拔出刀鞘,易铮屏息凝视,一步步走近房门。
开门。
挥刀。
刀停在了半空。
“妈耶!易兄!使不得!是我啊!是我!”
看到距离自己仅有不到一尺距离,散发着幽幽白光的刀锋,苟盷的喉结直接进行了一波货腮运动。
易铮微微一怔,随即收刀:“苟兄,怎么会是你?我还以为是什么贼人……”
看到易铮放下刀,仍在吞咽唾沫的苟盷,才颇为后怕地开了口:“最近县里不是挺安宁的吗?我听夫子说连小偷小摸的事件都少了,怎会有贼人?”
“况且……”
“这宁丰有谁不知你易铮大名?”
“若真是贼人,那这贼人怕是赶着投胎,才会来找易兄你吧?”
易铮颇为抱歉地将苟盷请进屋。
“平时很少会有人在这个点造访易某……所以想岔了。”
“对了苟兄,你这么大晚上来找我,所为何事?”
苟盷听易铮问起来由,连忙道:“我听夫子说,你明日便会回县学正常上课,对吗?”
易铮点头。
苟盷继续问道:“昨日你跟我家下人传过话,让我可以不必顾虑用水之事,我想着你那事情怕是应该已经解决,今天下午又从夫子那里得知你明天会来县学,所以专门过来问问你。”
“一是易兄你之前可答应过作东去乌江画舫,我同他们商议了一下,决定时间就定在明天下学后。”
“二是,易兄,前几日的事情你不是说解决完就告知于我吗?现在能说了吗?”
易铮没想到这苟盷还有好奇宝宝的属性。
他都快忘记之前答应告知苟盷这事了,这家伙却是专门找上门来问。
“去画舫的时间,你们说了算。”
“至于这事情。”
易铮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即道:“苟兄,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本来易铮还以为苟盷会不信,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刚问出,对方便直接点头。
“信啊!当然信啊!不过你我都有功名在身,鬼神不敢近犯,我倒是不怕鬼。”
直到这一刻,易铮才发现一件他此前忽略,甚至忽略了快二十年的事。
他毕竟是个穿越者来着,虽然是胎穿,可以说大部分习惯思维,都已经完全融入了这方世界。
但他穿越之前却的的确确是个无神论者。
关于这一点的认知,完全是融入他的潜意识中的。
也是因此,此前在县狱之中,关于这世上有鬼怪的推测,易铮都是纠结好久才最终认定下来。
但如苟盷这些土著居民,似乎生来便觉得有鬼是理所应当的。
他易铮觉得有鬼很不正常。
但这些人似乎生来就觉得世上有鬼神很正常,没有才不正常……
草率了啊……
心中如此想过后,易铮便简单将事情的部分内容,告知了苟盷。
苟盷全程像是听故事一样听完,想起这几日的确未见任府的人,更没有见过方肃。
知道易铮所说恐怕为真后,他心里虽然觉得瘆人,但还是自认功名在身,不怕鬼怪。
略微思索后,苟盷出声问道:“易兄,有一个问题。”
“既然你说这鬼要按照那个生意名单杀人。”
“那你有没有想过,它为什么要按照这个名单杀人?”
“如果是死前怨气戾气太大,死后成了厉鬼的话,那也应当有个让它产生如此多怨气戾气的原因吧?”
苟盷所说,易铮此前也想过,但毕竟所知信息甚少,他也没能得出具体结论。
但推断却是有的。
“或因为郑谦之死另有隐情,也就是说,他因贩卖私盐问斩一事有蹊跷。”
易铮随口问道:“你对郑谦肯定比我了解要多,你知道关于这件事的更多情况吗?”
苟盷摇头,但随即却叹了口气:“关于郑谦的事,我所知道的,上次已经全部告知易兄了,倒是……”
“我倒不认为私盐一事有蹊跷,他贩卖私盐,必定只能是事实,这案子,当年是柳县尊最先审的。”
“柳县尊为人,你我都清楚,他是绝对不会凭空给人安上罪名的。”
易铮有些疑惑:“那你叹什么气啊?”
苟盷缓缓摇头:“我只是想起。”
“郑谦之妻,也就是那吴氏,据说她跳江之时,似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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