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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显王四十三年,赵肃侯二十四年。
赵国,都城邯郸。
十月的北国已日趋天寒秋意未感便已褪去,阴霾的尘云悄悄遮挡住天际的夕阳,片片雪花悠然洒落将远处那雄伟绮丽的楼阁宫阙渐渐覆盖。
天地间一片萧瑟,只余下王宫城墙下那株株寒梅依旧开的正盛,给这方天地缀上了点点莲红。
寒风掠过枝丫,奔向那陈设简单的赵侯寝宫内。
摇曳的烛火映照出趴俯在地上的几道身影。
“雍儿,这赵国的社稷..咳咳..今后就交给你了。”背靠床榻的赵肃侯语气微弱,对着身下的少年叙叨着在这世间最后的嘱托。
“合纵之势已然告破,寡人早就该看出那苏秦的反复之相,如今他奔走燕国亦是一去不回,置我赵国于何地!咳咳咳……”
“君父.....”赵雍眼角含泪急忙上前去搀扶。
赵肃侯虚弱的摆了摆手打断了上前的少年。
“我这一去诸国必然会俟机图谋我赵国,儿啊,危机重重!”说到这里赵肃侯语气突然加重,原本仰躺的身子也支撑了起来。“安平君,阳文君,肥义,何在?”
“国君!”早就跪俯一旁的三人急忙上前。
“尔等切记要好好辅佐新君,我赵国的社稷就托付于尔等之手了……”说完枯瘦的手掌重重拍在三人肩头。
赵雍知道这是君父的回光返照。
“我赵国的江山啊...蔺地啊...赵语愧对赵氏的列祖列宗”肃侯嘴角呢喃着,两行清泪滑落这一代铁血君王面颊。一国之君临终之时亦如一普通老者般充满了恐惧、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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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日,初晨的阳光照射进宏伟的邯郸宫内,亦同时洒落头戴诸侯高冠的少年肩头。
逝去的君王已入灵柩,这赵国的重担终是落在了他赵雍的肩头。
“国君,诸臣、宗亲在殿外求见。”小宦者伏在赵雍的身下清亮的嗓音打断了他暂时的遐想。
赵雍扶了抚头上的冠冕,随后嘴角轻启,身着孝服的挺拔身姿一如这初升的朝阳般。
“宣。”
“宣,召安平君、阳文君、肥义、李兑...入殿内觐见。”
小宦官话音刚落,殿门外便急匆匆闯入一众身材魁梧的汉子,众人入门便拜道:“臣等,拜见国君。”
赵雍望着殿下狼狈的众人悠悠问道:“诸位爱卿如此慌张所为何事啊?”
“臣,赵成请奏。边关急报秦、楚、燕、齐、魏五国各屯一万精兵于我赵国边境,大危啊国君。”
“不只是五国,军探来报那卑劣的中山国亦受挑唆,磨刀霍霍。”
“中山虽弱,但其尤如一直毒箭嵌入我赵国境内,一旦中山乱,我赵国必然首尾难顾。中山若乱大过五国矣。”
“先君之时,五国与我赵国连年征战不休,而时时受我等所挫……”
赵雍闻得诸臣所言,心中明白亦早有所料,这中原诸国欺他少主继位赵国朝政不稳欲图谋不轨想来个借唁图赵,不过这是明谋。
赵国现在的境况是内忧外患,自从前几年秦、赵河西一战以赵国的惨败收场后赵国便彻底失去了对诸国优势,不仅丢了蔺地连大将赵疵亦战死,五万精兵魂归河西。
如今赵国国力积弱已久,北方又有林胡时时侵扰,内部还有一个中山如蛆附骨。
“寡人已知,不过明拒各国吊唁先君又于周礼不合啊。”赵雍沉浸片刻后遂轻声说道。
殿下诸臣一愣,听国君的话语似乎还有后话,一时皆沉默未回话。
赵雍瞥了殿下一眼随后娓娓而道:“不过寡人有一计说与诸大夫听,尔等看可行否?”
“愿听国君良言。”诸臣齐齐拱手道。
赵雍点了点头:“我这一计唤作针锋相对。其一,首先命一良将替寡人赶赴代地、河东、上党鼓舞将士士气,调整为战前戒严状态,随时准备出战。其二马上派使臣联络韩、宋二国,韩国自不必多说先君在位时早与韩侯定下姻亲关系,不日寡人便要迎娶这韩女为妻。这宋国虽积弱难返,但好歹曾经也是一千乘之国,对宋公晓以利害,他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如此施之可牵制了秦、齐二国。”
赵雍话音刚落,宗室子弟赵槐便沉不住气了,出言反驳道:“国君,不可啊,我赵国边境戒严,步入战备,等同于向诸国宣战啊。诸国一怒,联合伐我,我等当如何应对?”
此话一出,其他宗室子弟纷纷附和。
这人性呐,就是如此可悲。人家都摆明了要揍你了,你还一个劲的示弱,又有何用?寄托于诸国的怜悯?可笑!
肥义闻言,不做掩饰的嗤笑一声。
赵槐一甩袖袍,怒道:“肥义大夫,这是何意?”
肥义转身面相赵槐冷笑一声道:“敌人都打到家门了,吾等皆乃赵国男儿,岂可不做反抗,引颈待戮!”
肥义有胡人血统时常受宗室子弟鄙视,本不欲与赵槐争辩。但面对国难,他也不再示弱。
赵雍并未制止而是静坐上首不语,暗中观察诸位大臣的反应。
片刻后阳文君赵豹站出身来制止了两方的争吵,随后道:“臣,身为相邦,让国家陷入危难之中,有负先君所托。臣,之过。”
赵槐闻言心有不服,遂将矛头指向一边的安平君赵成:“安平君,你认为如何?”
安平君赵成是赵雍的亲三叔,先君肃侯的弟弟。肃侯薨时将国君之位传给了年幼的赵雍,他内心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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