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从药田回到无忧居,一推开房门走进去,便看到了趴在侧厅软榻上睡觉的易水柔。
易水柔听到开门声,便醒了过来,睡眼惺忪地坐起身,道:“哥哥,你回来了。”
易水寒点点头,走到一旁架子前将沾着少许泥泞的手伸进早已备好的一盆清水中清洗干净。面前登时出现一张素白的绸子,他伸过手去接过妹妹的好意,缓缓将手擦干。
将用好的绸子放到一边,他语气不咸不淡地道:“怎么躲到这?”
易水柔看着自家兄长,秀丽的面容上满是不可思议。“哥哥你知道了?”想想她又觉得这也算正常,最近季东阳那家伙颤她缠得紧,她早就没少在整个山庄里上蹿下跳了。
几乎整个山庄的人都知道她在满世界地躲着季东阳,她身为一庄之主的哥哥会不知道么?想到这,她就觉得既头疼又无奈。“哥哥,季东阳那家伙最近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我躲他都快要躲疯了。”
易水寒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他的眉头始终微拢,那表情似在思索。过了一会儿,他才道:“东阳,喜欢你。”
易水柔听易水寒都这么说,顿时有些心慌。“哥哥……你,你怎么也这么说啊?”
端详着她惊慌失色的脸,易水寒又道:“你亦然。”
易水柔的脸倏然一红,又羞又恼地大声否认:“我才没有呢!”
易水柔是他的亲身妹妹,虽然没有给她足够的温暖与疼爱,但是他把她带大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他怎会不知,这个但凡遇到难以决绝的事情时就会选择逃避的妹妹是在自欺欺人。认识季东阳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心知肚明。
季东阳对水柔的疼爱与宠溺,胜过他这个亲生的兄长。他早已将季东阳对水柔的情愫看在眼里,只想等水柔长大了,自己会有所察觉。只不过,水柔如今对季东阳避之无不及的反应,是他从未想到过的。
易水寒面色沉静地看着略显手足无措的易水寒,眸底暖意渐生。“柔儿,随心所欲便是。”
怔愣地看着易水寒,易水柔发现,这是哥哥第一次对自己说如此贴心的话。哥哥虽然沉默寡言,但对她是无比疼爱,什么东西都没有的时候,哥哥总是把最好的给她;一切都有了时候,哥哥让她做任何她想要做的事情,他对她的疼爱与纵容,几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哥哥对他,亦父亦兄,他是她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一部分,更是她的一切。清澈的眸子渐渐泛红,在这种情况下,易水柔走到易水寒身边,忍不住对着心爱的兄长说出了真心话:“哥哥,我不想嫁人,我想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
那带着细微哽咽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但易水寒只觉一股笑意从心底生起。神情渐渐柔和,他看着易水柔,一本正经地说:“东阳,也住山庄。”
听到易水寒的话,易水柔无力反驳,她只好接着解释道:“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我不习惯……”她不习惯视为哥哥一般的季东阳会喜欢自己;她不习惯以后需要换一个方式与季东阳相处;她更不习惯,哪一天山庄的人会把对她“小姐”的称呼改为“副庄主夫人”。
的确,她是幼稚、是别扭,但是她现在就是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嘛!季东阳是英俊潇洒,是对她好得不得了,而且让无数女子垂涎、在别人眼中是情场浪子、在她口中是“色鬼”的他,根本就是一位无比纯情的男子。
但是,问题就是,他太了解她了,她也对他的一切都一清二楚。就是因为他们都太了解对方了,她没有办法想到自己会与兄长般的男子共结连理的那一天。
易水柔的话未说出口,但易水寒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手伸出去,微微一顿,又缓缓抬起,轻轻揉了揉易水柔的头。“来日方长。”
这是第一次易水柔感觉到兄长对毫不掩饰的自己做出亲密的动作,这也是她第一次受到他直接的安慰。这样的认知,差点没让她哭出来。双眼含泪,她感动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说道:“哥哥,你近来改变不少,真的很好。”
见兄长看着自己不说话,易水柔以为他是在困惑。于是,她破涕为笑。“哥哥难道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你的话逐渐多了一些了吗?而且,你自己可能是看不到的,但是你现在可是不像以前那般喜怒不形于色了,但凡了解你的人只要仔细一点,就能看出你的表情变化了。”
说出了心里话,又得到哥哥关心的易水柔心情已经好转,此刻又恢复到原来活跃又多话的样子了。“况且,我知道,在你的变化上,忻沫一定功不可没。但是哥哥,装傻一向是我做的事情,今日既然我对你敞开心扉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一点什么呢?比如说——你病发时就已经知道忻沫为你暖身这件事。”
当初告诉叶忻沫哥哥病发后会晕个好几个时辰,不是真的,那只是当时她想撮合他们的一个缓兵之计罢了。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暖床”之事,竟然持续了好几个月。
知道此事的自己和季东阳都知道,哥哥每次一病发,都会冷得难以入眠,况且哥哥的意识比一般人的要强上千倍万倍,怎可能会因周身寒冷晕死?
易水寒平淡无波的心顿时微乱,面色微窘。“叶忻沫天生体暖,对此有缓解之效。”他不知自己为何要向易水柔解释,若是在以前,他定会什么也不说。但是解释了,似乎又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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