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北阙,窦婴的府邸。
宫中众人皆已退去,唯独刘荣留了下来。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窦婴胡扯,不时地四下张望。
那样子,就像是要行窃的盗贼一般。
所谓贼不走空,刘荣今天下定决心,要从窦婴这搞点好东西回去。
窦婴有信陵君遗风,家中畜养了许多门客。
府内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这在后世是不敢想象的行为,哪个大臣敢如此,定然会被当成结党营私、图谋不轨的罪证。
但大汉高官们养门客却是十分常见的行为,许多公卿列侯家中都是如此。
一者,此时距离战国不远,社会风气因袭不改。
二者,汉初奉行黄老之道,政治空气空前自由。
汉代许多官吏都有“自置吏”的权力,也就是自己任命属下的官员,有点类似后世国外的“内阁”。
诸葛亮说“宫中府中,俱为一体”,所谓宫中自然是皇帝那头,府中就是自己的“小内阁”了。
在选择“内阁”成员的时候,高官们往往会任用一些亲信之人,如弟子、同乡等等,门客也是其中一个选项。
窦婴养门客,在汉初还是比较出名的。
人们仰慕他的威名,络绎来投,其中不乏人才。
。。。。。。
刘荣闲着没事在窦府乱窜,窦婴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汉景帝交给他的这个差事很急迫,他恨不能立刻就去审阅卷宗、提审犯人,哪里有时间和刘荣这个富贵闲人聊天打屁呢。
他可是个正经人。
但刘荣是皇子,又是奉了汉景帝之命前来传旨的,他也不好赶刘荣走啊。
只能尽地主之谊,带着刘荣在府邸参观。
刘荣看看这,瞧瞧那,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见状,窦婴心一横,催促道:“殿下,时间不早了,不如我们动身前去内史府吧。”
见窦婴确实有点着急,刘荣无奈的点了点头。
窦婴家的好东西是都藏起来了吗?怎么一件都没看到啊。
他还像狠狠地敲窦婴一笔竹杠呢。
忽然,他的目光被一个清纯的少女吸引了。
只见此女正坐在凉亭之中,手捧帛书,演算六博。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外貌简直绝了,竟如同林妹妹一般。
冰肌玉骨,在阳光下像是透明的瓷娃娃。
天下竟有如此的人物!
。。。。。。
“甚好,甚好。”刘荣感叹道。
“既然甚好,那咱们就出发吧。”窦婴道,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刘荣终于要走了。
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不对:怎么刘荣突然不动了,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
“殿下。”窦婴凑到近前,只见刘荣目不转睛的望着不远处的凉亭。
顺着刘荣的目光望过去,窦婴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只听刘荣自言自语道:“这个妹妹我见过。”
闻言,窦婴一愣,刘荣这是第一次到自己的府邸,什么时候见过自己的女儿呢?
窦婴还没来得及说话,刘荣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纵然没见过,却看着面善,只当她是旧识相,远别重逢了一般。”
听了这话,窦婴好悬没吐血,还带这样玩的。
“窦内史,不知这位姑娘是贵府何人?”刘荣迫不及待的问道。
“此是小女窦婉,正与府中门客许博昌学六博之术。”窦婴回答道。
刘荣点了点头,他这时候才看见凉亭里居然还有个儒生打扮的中年男人,想必就是窦婴口中的门客许博昌了。
“六博嘛,我最在行了,想当初可是父皇手把手教我的。这样吧,让我和婉儿姑娘对弈一局,如何?”刘荣兴高采烈的说道。
闻言,窦婴当场石化了。
什么,你和汉景帝学的棋,还要和我女儿下,这大可不必!
刘荣哪里管窦婴怎么想,说完就缓步向着凉亭走去。
这棋,我下定了,耶稣来了都挡不住,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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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起。
少女天籁一般的声音随风而来。
“方畔揭道张,张畔揭道方,张究屈玄高,高元屈究张。”
她正在诵读六博的口诀,大概意思和后世的“马走日、象飞田”“金角银边草肚皮”差不多吧。
不多时,刘荣和窦婴来到了凉亭之内。
少女听说眼前这位翩翩公子乃是当今的大皇子,赶忙盈盈下拜。
本来以刘荣的身份,坦然受之便是,但他却微微欠身回了一礼。
两人对拜,竟如同夫妻对拜一般。
风吹过的发梢,二人四目相对,只觉得一眼万年。
只是因为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少女的心中小鹿乱撞。
刘荣却是轻松自在,道:“既然婉儿姑娘正在学六博,不如我们对弈一局?”
少女点了点头,丹唇微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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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两人对坐,开始下棋。
六博是汉代最流行的棋类游戏,风靡程度如同后世的象棋、桥牌,上至皇帝下至走卒,全都喜欢这种游戏。
棋盘通过规矩纹分成十二道,棋子在道上行进,相遇即视为“争道”。
当初汉景帝就是在棋子争道的时候发怒,杀死吴国太子刘贤的。
棋盘中间为鱼池,里面放着两枚“鱼”。
棋子双方各六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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