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游的姐姐秦少霞,只比他大三岁而已,不过,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很小的时候,老娘去下地干活儿,秦少霞就在家里照顾弟弟,五六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够烧起来灶火摊玉米饼子了,等到老娘回来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吃饱了,锅里还给老娘剩着两个热乎的。
后来两人慢慢长大,两个孩子都上学,家里是供养不起的,所以,姐姐上完了初中之后,就不再上学了,回家干农活,等到秦少游读技校那年,姐姐为了给秦少游凑学费,就嫁到了邻村,秦少游上学的钱,其实就是姐姐的彩礼钱。
虽然秦少游已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了,但是,他依旧继承了很多的记忆,此时,听到了里面的谈话,秦少游大踏步地向里面走。
“谁?”听到了外面门响,房间里的人都向外看,昏暗的灯光之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顿时,两人都愣住了。
“少游!”秦少霞首先喊了出来,脸上满满的都是喜悦:“你回来了,怎么不提前写信回来?家里人都惦记着你呢。”
说完之后,脸上的表情却又有些痛苦。
秦少游的老娘也是睁大了眼睛,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儿子。
来回的车票贵,秦少游又想要在外面打零工赚钱,所以,寒暑假都很少回来,这种国庆节的三天假期,就更是不会回来了。老娘用满是慈爱的眼神,望着秦少游。
一身工厂的制服,穿在身上,别提多帅气了,秦少游的个子很高,以前的时候是瘦弱的,现在则已经变胖了不少,看来去了工厂的伙食不错。
只是,秦少游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姐,你挨打了?谁干的?”秦少游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姐姐,她比秦少游矮了一头,穿着农村里面很土气的衣服,曾经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时却满满的都是灰暗。
姐姐的脸上,有一块淤青,手掌的印记大小。身上估计也有淤青,只是被衣服遮盖着而已。
谁敢打自己的姐姐?他是活腻歪了!
“少游啊,你就别多管闲事了。”老娘开口了:“当女人的,被自己男人打,那就是天经地义的。这个啊,也不能怪富贵,你姐姐嫁过去几年了,肚子也没有起来,富贵着急了点,再被村子里其他人在背后说什么绝户头,怎么能忍啊。打就打几下,哪个家庭没个磕磕碰碰的。你奶奶嫁过来的时候,还是童养媳呢,更是不知道挨过男人多少打了,不照样还是过一辈子吗?人啊,这就是命。”
“不,这不是命!”秦少游从来没有忤逆过自己的老娘,但是现在,听到老娘这样说,秦少游实在是忍不住了:“姆妈,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姐姐无法怀孕,也不一定就是姐姐的问题,说不定还是他孙富贵的身体有毛病呢!”
房间里的两个女人都愣住了,以前的时候,秦少游一直都是懦弱的,别看个子高,也经常被人欺负,没爹的孩子就是这样。
现在呢?秦少游怎么突然变了?
“他孙富贵着急要传宗接代,那就去医院看,去检查,到底是谁的毛病。”秦少游说道:“如果真的是姐姐的问题,那他就可以和姐姐离婚,再娶一个,咱们不能让他们老孙家绝后,但是,如果他要是因为这件事打我姐,那不行!”
秦少游的话,掷地有声。
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打老婆还有理了?别人自己管不着,他孙富贵打自己的姐姐,不行!
“姐,这都九十年代了,国家开放都十几年了,时代早就变了,女人不需要依靠男人,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庸。城里的很多女人,都是独立自主的,哪怕就算是一辈子不结婚,也照样过得开开心心!”秦少游向秦少霞说道:“我去找孙富贵谈去,他要接着过日子,那就好好地过,他要是不想过了,就离婚,他要是打你,那不行!”
“少游,你别闹了。”秦少霞看着自己的弟弟如此冲动,赶紧说道:“姆妈说的对,当女人…”
“姐!”秦少游着急了:“你才二十多岁,你的大好年华才刚刚开始,你难道就要这样被那个孙富贵打半辈子?你怕什么?你还有我呢!你跟我进城,咱们完全可以进城里开始新的生活,和这里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进城里?少游,你就别说笑了,咱们谁都不认识,两眼一抹黑,去了那里能干嘛啊?还是村里好,至少种几亩地,也饿不死的。”秦少霞知道弟弟对自己好,但是,她也绝对不能就这样拖累了弟弟,弟弟在城里能扎根已经很不容易了。自己要是跟着弟弟进了城,会耽误弟弟前程的。
“就是,少游,你姐要是进了城,住哪里?”
“住我家啊。”秦少游说道:“姆妈,我这次来,原本就是打算把您接到城里享福去的,我在城里,有一个大房子…”
“嘿,小舅子,你还真能耐啊,这才工作几个月,在城里就有大房子了,怎么来的?”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孙富贵,从小跟着师傅学木匠手艺,干活儿勤快,家底殷实,是个媒婆嘴里的良婿。秦少霞则是远近闻名的村花,所以,这婚事也是被无数人津津乐道的。
结果,秦少霞的肚子总是鼓不起来,说闲话的人就多了,孙富贵的脾气也暴躁了。
今天,孙富贵回家,几句不和,又对秦少霞拳打脚踢,秦少霞就跑了。
孙富贵在家里等着媳妇自己跑回来呢,谁想到,天都黑了,也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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