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很陌生。
一切又都很熟悉。
——芊芊是这样感觉的。
她并不知道学者的刀究竟有多么的可怕。
被学者砍过的人,是不可能「愈合」的。
芊芊与周围身边一切的联系,都已经被学者彻底砍断了。
如果没有这场比赛,当芊芊再度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她与许承的关系就只剩下了机械式的「父女」。
听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对吧?
毕竟他们俩原本就是父女嘛!
可那绝不是芊芊与许承的日常。
这对父女本就「不正常」,又怎么可能去当一对「正常」的父女呢?
有哪位正常的父亲会放任女儿去打血腥的地下拳赛?
又有哪位正常的女儿会轮番品尝?
这些都是不正常的。
而学者所造成的这些影响,是绝对意义上的「不可逆」的。
就像是一张被撕开的纸,凭借正常的人力是绝对不可能将其重新变为原本的模样的。
会长小姑娘的判断一点没错,学者所拥有的认知类与链接类的特性能力结合,绝对是一种无比可怕的复合型能力!
幸好。
幸好,无论是许承还是芊芊,都很不正常。
许承暂且不论,但芊芊却是凭借一己之力,在原本被砍得一干二净的联系的基础上,重新建立起了新的联系!
芊芊是个普通人,她从未涉及超凡。
可即便是放眼整个蔚蓝,能在零基础的情况下重新建立起自己与整个世界之间的联系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芊芊做到……
「不对!」
学者的十字瞳孔高速转动,挥手打断了这一番言论。
「她没有重新与身边的一切建立起联系!」
身为认知类特性者的学者,对于「联系细线」这一元素的观察尤为仔细。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从中看出更多自己难以理解的事情。
「她没有重新建立起与世界的联系。」
「恰恰相反……」
「她让这个世界与她建立起了联系!」
学者喃喃着。
「这怎么可能呢?」
……
芊芊不在意。
因为她现在很快乐。
当她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与馆长的左手手背相互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她真的很快乐。
无所谓了。
目的、意义、价值、所思所想……
一切都无所谓了。
在芊芊的眼中,整个世界都变了一副模样。
散落的血迹与汗水变成了点点墨汁,那些黑色的物质逐渐扩散开来,包围住了自己和馆长。
一股水墨的感觉。
芊芊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滩水,或者说一滩颜料。
她逐渐消融在拳赛的赛场上,感觉就像是突破了一切的牢笼,变成了一只自由而快乐的妖精。
妖精是什么样子的呢?
哈,它有没有尾巴?
芊芊咧嘴笑了。
她觉得这应该是自己的脑袋与眼睛被接连打中的后遗症,其他人是看不见这种异象的,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在场的每一个人——
无论是芊芊对面的馆长、还是包括上班族与富二代在内的普通朋友、亦或者是许承、学者、会长、楚秋、中年店主……
这些人眼中的赛场统统都发生了变化。
变得模糊、变得好似泼墨一般、变得如此美丽,却又不可捉摸……
那并不是一副水墨画。
水墨画应该是精致的、优雅的、充满着韵律与节奏。
可那副场景并非如此。
非要打一个比方的话,就好像是远古时代的蛮人,偶然间在路上发现了一汪墨池。
蛮人开始欢呼、蛮人开始兴奋、蛮人开始嚎叫。
他用双手双脚浸染着墨池里的水,在荒芜的苍凉大地上开始振臂狂舞。
那是一种纯粹的情绪宣泄,夹杂着无与伦比的狂放与自由!
芊芊与馆长所打的这一战,就是如此的感觉。
他们的手背与手背相交。
然后——
开打!
……
那是很难用言语来描述的一战。
即便老爷子早早就安排了许多个机位来进行摄像记录,可当他时隔多日再度想要欣赏这场比赛的时候,却发现那也不过如此。
仅仅只是超一线的水平罢了。
在摄像镜头中,芊芊与馆长交错了彼此的左手,同时朝着对方的身体挥出右拳。
唰——!
两人的右拳同时命中了彼此的脸。
馆长的拳头实在是太重了。
芊芊在此先更是接连挨了几下,因此根本支撑不住与馆长的互殴,仰头倒了下去。
而在那一瞬间,她竟然抓住了馆长的胳膊,整个人以逆十字固的架势锁住了馆长的左臂!
芊芊悬空。
馆长则扎稳马步,高高地抬起了左手,并将芊芊重重地砸向了地面。
轰!
馆长的砸与许承不同。
哪怕再精通格斗技,可他终究也还是一位普通的中年叔叔。
馆长没办法在地上砸出来一个大坑,但他却可以将这一招的威力从十分发挥到十五分!
轰!
芊芊的后背被重重地砸向了地面。
这一招足以分出胜负,但馆长的表情却没有半点放松。
因为从他左手那边传来的感觉明显不对劲。
芊芊早已经在自己落地的瞬间松开了自己的逆十字固,转而俯身来到了馆长的左前方。
抬起一脚,一字朝天蹬!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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