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锦这趟回来,明显感觉到娘亲和师父之间,有点欲拒还迎那味儿了,只是显然娘亲还有重重顾虑,于是沈昼锦当着娘亲的面儿,郑重的拜托师父照顾好娘亲。
沈神医颇从容的道:“这何消说,我自然会。”
沈昼锦又跟娘亲私下里聊了聊。
一说起沈神医,长宁郡主……不是,现在已经是长宁公主了,就满口夸赞,沈昼锦暗暗担心的一些事,对长宁公主来说,完全没关系,对于一个半生被锁在渣男后院的女子来说,沈神医身上的江湖气,对她来说,反倒是自由的空气,叫她欣赏,叫她向往。
沈昼锦登时放了心,于是在走之后,又在院中“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要是师父和娘亲是我爹娘就好了,我就放心多了,要不然心里总是时时记挂,不能放心。”
然后她才慢慢的走了。
陈家四子之前与她长年不见面,也就没有多少母子之情,到了现在,算是彻底割舍开了,到如今,长宁公主心里的儿女,也就是她和小年年了,只要她们不反对,长宁公主的顾虑就少的多,而她们若是盼望,长宁郡主为了她们,都会愿意的。
从这一点上来说,陈丙融算是干了唯一一桩好事。
霍凌绝笑跟她道:“你真是操心。”
沈昼锦摆摆手:“没办法,天性如此。”
两人并肩往外走,霍凌绝道:“太子……”
只说了这两个字,见秦云峤快步过来,他便停下了。
秦云峤老远就道恭喜:“院试成绩出来了,凌绝你是第十六,恭喜恭喜。”
他眼中写满了促狭。
沈昼锦倒也不太意外,霍凌绝没刻意揣摩主考官喜好,文章风格鲜明,这就导致他如果遇到不喜欢这一挂的考官,成绩就不会太好。
她就问秦云峤:“对了,七狗子和皇贵妃怎么样了?”
“啊?”秦云峤道:“七……就那样啊,还能怎样。皇贵妃,就上次你回来不几天,就降了位份,如今是美人。”
他顺嘴给她讲解了一下,大盛后宫品级,依次是皇后、皇贵妃、贵妃、妃、嫔、昭仪、婕妤、美人、才人等等……这从皇贵妃到美人,真的是大跳水。
沈昼锦点了点头,又问:“对了,那个谁……”
秦云峤问:“谁啊?”
霍凌绝接口道:“云广森,他怎么样了?”
“云广森?”秦云峤有点茫然:“他有什么了?我没查过。”
霍凌绝道:“那最近京城,有没有生出妖孽的传言?”
秦云峤道:“没听说,我叫人查查吧。”
沈昼锦点了点头,秦云峤道:“对了,旨意也下来了,我叫他们画详细一些的舆图,咱们从近到远慢慢来。”
沈昼锦叹了口气。
主要是打井这事儿,她必须得去,别人替不了,每天做一种活儿,就很讨厌。
秦云峤又道:“对了,太子写了一本书,你可见了?”
沈昼锦问:“什么书?”一边看了霍凌绝一眼,意思是问他之前是不是也要说这个,霍凌绝点了点头,直接从袖中把书取了出来。
沈昼锦就边走边看。
其实如今还是一册文稿,上头还有少量的涂改之处,也没有名字。
太子写的,是雍州这个冬天的全记录。
沈昼锦发现了,太子有一双发现细节的眼睛,他的文章,文中有画,诗中有画,极有画面感,加上一些小细节,真的会有一种如在眼前之感。
而且文字平实接地气,一点不玩弄文笔,读来有种娓娓道来的感觉。
沈昼锦不由得就看住了,直接就近往廊凳上一坐,然后就细细的看完。
估摸着有个几万字,文言文远比白话文要凝练的多,这区区几万字,涉及到的东西却极多,沈昼锦很多事情都没亲自参与,而太子明明来的晚,沈昼锦却从他笔下,亲自走过了这整个历程。
读完心潮澎湃,满口余香。
怪不得在现代,很多人都说,此生无悔入华夏,来生仍愿在中.华……这文章读完,真的会有一种热血感,会觉得君正,臣……沈昼锦这一干人,贤。
这就是这个时代文人的操守,忠君爱国是刻在骨头里的,不是刻意的主旋律,而是他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格外打动人。
沈昼锦看过不知道多少才子之作,此时都不由得激动:“好文章,真的写的太好了,太好太好了。”
秦云峤道:“我也觉得好……”
他顿了一下,没再往下说,霍凌绝道:“太子殿下已经数易其稿,如今已经差不多定稿了,这是我从中间选出来的合适的一稿,你不是要?那就送这稿子给皇上看看。”
沈昼锦:“……”
所以这就是她和霍凌绝的不同之处了。
她看文章就是看文章,霍凌绝一边看文章,一边永远不会忘记“目标”。
沈昼锦点了点头,站起来用力拍拍他肩,然后就小跑着去找太子了。
身为一个读者,看完文章找作者聊聊的快乐,你们羡慕吗?
沈昼锦暴夸了太子一刻多钟,然后又送给他一大堆笔墨纸砚。
其间余致远和林松寒、师兄,就默默的在旁边听着,沈昼锦夸完就走了,眼神根本没在他们身上停留。
沈昼眠:“……”
沈昼锦当天晚上,就亲自把书稿送到了武宣帝的案头。
因为她送马才几天,乍然一来,还把武宣帝吓了一跳,听她说了,武宣帝直皱眉:“朕还有一堆折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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