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峤要传信,速度当然是很快的,隔天南安郡王下朝时,就有人过来,双手奉上了一封信:“王爷,我家主子有事情告知王爷。”
南安郡王皱眉:“你家主子是谁?”
那人道:“八皇子。”
南安郡王微讶,接过了信,拆开草草一看,脸色就是一变,他急道:“此事本王不知,本王回去查实,立刻回信给殿下。”
“不必,”那人道:“主子只让小的把信送到,未说要回信,小的告退。”
他就直接走了。
南安郡王的脸色更是难看。
他执掌禁军,对八皇子如今管着的事情自然不是一无所知,也知道八皇子和太子,如今都在沈昼锦身边。
南安郡王就是这个时代的标准大家长,他对子嗣对传承都极为重视,能有自己的子嗣,沈昼锦对他有大恩!他感激不尽!
更别说,这是皇上亲自牵的线,这是皇恩浩荡!!
但同理,皇上会牵这个线,也明摆着表示皇上对萧允承不满,这个信号太明显了!他怎会看不出?
南安郡王本就不满当初母亲从自己族中挑人。
在他看来,就算真的要过继,也应该从萧家挑才对。
都不说姓氏宗族了,就只说,当初他在军中,萧家族人鼎力支持,出人出钱出粮,而母亲娘家的人,什么都没做过,等他封了王,又跑来捡现成便宜!!
可因为那时情形特殊,是紧急挑的人,老王妃一心拉拔娘亲人,极为坚持,他只能将错就错。
偏偏萧允承的性子,浮华纨绔,一身公子哥儿的毛病,他着实不喜。
而且连孝顺都做不到,老王妃死后,他不守墓不闭门,打着散心的名头,直接甩手一走,天下游玩,丝毫没有要承担责任的意思,后来终于回来了,又与当时的三皇子拜了同一个师父,就从来没为身为禁军统领的他想过。
他执掌禁军,本就不该与任何一个皇子走的太近,要不是武宣帝不是多疑的人,他都不知道萧允承这么一来,他要如何自处!!
现在,居然又派人刺杀沈昼锦!
沈昼锦本就身世离奇,炙手可热,她的徒子徒孙也是帝前红人,萧允承办出这种事情,简直就是把家族放在火上烤!
南安郡王越想越怒,直接回了郡王府,叫人把萧允承叫来。
萧允承正躺在榻上,拼命抑制着自己蜷缩起来的冲动。
狗再通人性,它的智商也不足以让它想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人却不然。
人对于苦难,从来都印象深刻。
他回来之后,一听到声音就忍不住要往角落里跑,会下意识的蜷缩起来,看到人弯腰就会吓的全身发抖,看到人伸手就会忍不住寒毛直竖,想叫,想咬他!!
他都快疯了。
外头叫了一声公子,萧允承全身一抖,好半天才哑声道:“何事?”
外头道:“王爷叫你过去,在花厅。”
萧允承皱眉半晌:“知道了。”
他慢慢的伸直身体,又调整了半晌,才出了门,原本俊秀的面孔上满是阴郁怨毒,走的时候,总是习惯的一走一拖,好像有一条腿使不上力气一样。
他走了一半,猛然察觉到不对,一下子停了下来。
不远处的花匠被他吓到,急远远的跪下请安,一边陪着笑。
而萧允承一看他笑,就以为他是在嘲笑他,当时就怒了,上前两步,把他一脚踹开:“滚!!”
老花匠被踢的当时就吐了血,一声不敢吭,就连滚带爬的退了下去,周围的下人纷纷躲避。
如今谁不知道,公子回来之后,身边所有的护卫下人都处理了,都是跟了他好几年的下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连个说法也没有,怎不叫人胆战心惊。
萧允承很快就进了花厅。
不一会儿,两人的争执就传了出来。
萧允承如今,显然破罐子破摔了,声音大的吓人:“我说了!我没有!我没做过!!再说了,就算是我让雪嫣去的,又如何!好姑娘应该贤良淑德,安静温柔,那沈昼锦装神弄鬼,居然还舔脸自称一派祖师,扯这样的弥天大谎……你不要被她骗了!!”
南安郡王冷然道:“这是九霄门人都认可的事!九霄门人不是傻子!”
“那又如何?”萧允承道:“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子,爹是堂堂的异姓王,为何要长她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南安郡王怒道:“她纵是平头百姓,你也不能无缘无故派人去杀她!更何况,愈是身居高位,愈当谨言慎行,方能不负君恩!且她与我有恩!她是王府的恩人!”
萧允承道:“我都说了我没有!”
“不管你有没有,就算不是你亲口吩咐,你的下人做出这种事,你也难辞其咎!你离开王府吧!”
萧允承不可置信,悲愤大叫:“就因为我们之间没有血缘,你就罔顾父子之情,弃我如敝履?”
南安郡王沉默半晌:“对。”
萧允承怒不可遏:“你这么做,对的起祖母吗?祖母死去之后,我日日伤心难抑,而你,却已经把她老人家的遗愿给忘了……”
南安郡王平静的道:“你既然没忘了他,那你就去为她守墓吧!”
屋角的小凤凰无声的拍了拍翅膀。
沈昼锦在这边听的简直要笑死。
南安郡王的性子刚直又寡言,不会吵架,很多话他内心其实未必认同,但他明显是厌烦了,不想说很多话来解释,于是就用最简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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