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仪匆忙地走回到庙前,冲等候在此的刘自任使了个眼色,两人脚步极快地离开了此地。
“怎么了?那庙祝跟你说什么了?”,见周围没有其他行人了,刘自任连忙开口问道。
马仪道:“先回客栈再说。”
“石塘屿?是此地往东去那一片岛屿?那上面居然有这么多华人,这可从未听闻啊。”,刘自任发出了疑问。
“这事怎么处理由上面的人来决定,我们的任务是把信息带回去,你现在就收拾东西走。”
刘自任惊讶地看着马仪道:“你不一起回去吗?不是说这边局势不太好吗?”
马仪目光坚定地道:“局势不好,我才不能就这样走掉,莫要多言快收拾东西走。”
刘自任见马仪十分认真,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立马收拾好东西赶回了港口。
刘自任悄悄搭乘商船离开此地前往马尼拉,准备到马尼拉再换乘郑氏商船回东宁。
目送刘自任搭船离开,马仪松了口气,径直向二人来时搭乘的商船而去。
送二人来的商船打着广南国的旗号,船上水手一半是招募的阮朝移民一半是郑氏商队的人。
他在船上见到了郑氏商队的负责人孙老五,吩咐他这几日注意点,让大家没什么事情不要下船。
孙老五有些紧张道:“马大人,这没什么事吧,入港时武器可都被荷兰人收走了。”
马仪笑着安慰道:“没什么事,只是以防万一。”
孙老五闻言稍稍安心。
但马仪内心并不像他表现的那般轻松,有了老庙祝的那番话,他再返回马六甲城时,发现确实随处可见华人和本地人之间的矛盾。
他看见了几个本地仆人望向自家华人老爷时眼中闪烁着的怨恨和阴毒,看见了本地商人打量着生意兴隆的华人店铺时眼中流露出的嫉妒和贪婪。
越看他越惊心,回到客栈后他主动找上了老板娘问道:“你为什么跟我提三宝庙的事情,你到底是谁?”
老板娘看着激动的马仪展颜露出妩媚的笑容,“客果然不是普通的海商,怎么,那老头跟你说什么了让你这么激动?”
马仪听见这话后警惕心起,问道:“你到底是谁?”
老板娘笑了笑将腰间别着的银制短烟管取下,就着烛火点着。
“我就是个靠卖情报讨生活的弱女子,那老头当初可从我手中买了不少情报。”
她眼神放光地问道:“不知客在东宁所任何职?满剌加的荷兰人必是极感兴趣的。”
马仪闻言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她道:
“那老庙祝说本地人和华人只见的冲突离爆发不远了,我回来时路上也看到了,双方的矛盾确实很深,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打听我的情报卖钱?”
老板娘脸色恢复了平静,脸色冷漠地道:
“这又如何,许多华人都猜到了,暴乱之下死的不过是些普通人,我们这些对荷兰人有用的人不会有事的。”
马仪突然变得愤怒起来道:“那都是你的同胞,都是华人!”
老板娘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耐道:“好吧好吧,看在都是同胞的份上,客的情报我就不打听了,客知道局势紧张就老实呆在客栈不要乱跑,我还要忙生意,不奉陪了。”
说完老板娘就走开了,留下马仪怔在原地。
这是怎样的一群人,他突然有些理解老庙祝话中的意思了,南洋这些人是华人不是明人。
他们许多人世代在此已不再眷恋故土,可能也是因为故土母国从未回应过他们的哭诉和求救,他们慢慢变得冷漠,适应了殖民社会下的运行规则。
马仪清醒地认识到这些人和他语言虽通,但习俗相异,思维更是不同。
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虚弱感和无力感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几乎要把他压垮。
此时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刚下船时遇见的那个少年,想起了他笨拙笨样地学习拱手礼的样子。
马仪的目光重新变得坚毅,力量再次回到他的身上,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他在心中安慰自己。
一连几日时间,马仪尝试着想做些什么,他曾想过主动亮明身份跟荷兰官方交涉。
但老板娘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打算,笑着警告道:
“这种事荷兰人乐见其成,再说这里的荷兰人就几百人,想管也管不了,倒是你可能会被荷兰人请进总督府保护起来,能躲过一劫也算是个不错的办法。”
马仪闻言后熄灭了心思,走投无路的他甚至尝试在街上对路人进行警告,但听见他话的人都将他当成了疯子。
此举引起了维持秩序的荷兰士兵注意,幸亏马仪够警惕,见机不妙立马抄小路跑走才没被抓住。
绝望的马仪似乎是放弃了,一连好多天把自己锁在房间中,每天只有吃饭时才会下楼。
整个人变得十分颓唐,胡子拉碴,发髻也有些散乱。
老板娘皱眉看着马仪的样子,在一次马仪用完饭回房时,她故意冲着正收拾桌子的土人小厮骂道:
“你说说你,一天天什么也不在乎,倒是活得快活,要都能像你一样那可真就是天下太平了。”
马仪闻言脚步顿了顿,身躯微微一震,没有说什么,自顾自地回了房间。
与此同时,先一步离开此地的刘自任终于抵达了马尼拉。
在此地他偶遇了被派来和大弗朗基人商谈建设归侨馆的明郑使团,惊喜万分的他立刻将满剌加的消息和盘托出。
得到消息的众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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