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姚启圣再加送数万银两,物资若干抵达铜山水寨,等待最后出兵。
自福建水师五月退守铜山水寨,经过一个多月的休整,时已盛夏,西南风至矣!
六月十一日,施琅突然紧急召集水寨中各镇、协、营、守备、千总、把总随征诸将官。
中军三通鼓响后,众将齐聚校场之上。
在高台点将的施琅此时穿着一身簇新的一品武官麒麟常服官袍,外罩一件黄马褂,身后跟着数十名亲兵。
在他面前,白花花的“先锋银锭”整齐排列成两排,看着不下数千两。
施琅见众将到齐后,高声传令:“本提督已决意征剿澎湖,有谁敢担任先锋者,尽取此银,当首先冲舫破敌。”
施琅身后亲兵大声重复着他的命令,以使偌大校场中的众将都能听清。
令下之后半晌未有出列者,施琅示意身后亲兵再次大呼传令,终于提标署右营游击蓝理挺身出列,大声道:“标下蓝理,请领“先锋银锭”。”
施琅大喜立马应允,传令诸将回去整顿麾下士卒,两日后乘风出征,众将轰然允诺。
六月十三日,施琅和姚启圣一同在铜山水寨召集全军准备出征。
中军帐前号炮闷雷般响了三声。
“督抚升帐”的传呼,从中军直送各营、棚、哨所。
军士们立即忙碌起来,士卒们在军官的呼喝催促声中快速地穿衣披甲,佩铳带刀,结队向校场聚齐。
点将高台上,施琅和姚启圣一左一右站在最高处,身后跟着水寨中一众文武官员。
六月日头正毒,此时又临近正午,太阳高高挂在上空,灼热的阳光直射而下。
姚启圣热得汗湿重衣,忍不住抬手擦了擦脑门,他边擦边扭头悄悄打量了下身边的施琅,只见施琅脑门上同样汗如雨下,但他却像个钉子一样一动不动。
各营士卒陆陆续续赶到校场,第一眼就看见了主帅施琅肃立不动的样子。
他们安静地各自站定,不自觉地挺直腰板,诺大校场上立时一片肃静,只有海浪的“哗哗”声传来,更增添了肃杀气氛。
施琅今日全身甲胄披挂整齐,目光阴沉寒森,各军官依次大喊汇报:“士卒到齐”。
确认再无遗漏一人后,施琅点了点头,随即他朗声呼令:“请圣旨!”
又是震耳欲聋的三声炮响,八名身材魁梧的军中校尉抬着一个大木架,正中供着明黄色圣旨,校尉们将木架抬到将台正中,施琅走近点燃案上的香烛。
姚启圣和众文武依次冲圣旨行了大礼,退至一旁。
施琅上前一步,声若洪钟般地大喊一声:“诸将士!”
“在!”
“本提督恭奉圣命,代天讨逆,今日拜祭海神,出海!”
施琅说完后挥挥手,便见前些日子被抓住的三十几个逃跑兵将,在军卒的押送下依次拖上高台跪倒。
“畏敌叛逃,按律当斩,今日便拿尔等人头祭拜海神以祐我军大胜,斩!”,施琅面如寒霜,怒喝出声。
三十多人齐声哭喊求饶,在安静的校场上十分刺耳。
随着施琅一声令下,三十多把刀一起挥舞砍下,血箭pēn_shè,校场再次恢复安静。
随即施琅向姚启圣使了个眼色,姚启圣微不可察地点点头,他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从木架上拿出一个黄色布包,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他轻轻解开布包将其中的物品露出,台下将士一齐瞩目,只见是十枚铜钱,他将铜钱擎在手中大声道:
“将士们!此乃本督前日拜海神庙,请来占卜用的灵钱,这十枚铜钱,掷在东宁海域图上,朝上为字的一面越多,预示着此次进军将越顺利!”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士卒抬上来一个桌案,上面铺着东宁海域图,台下将士们纷纷踮起脚尖,伸长脖颈,面含期待地看着姚启圣手中的铜钱。
姚启圣手捧铜钱,煞有介事地向天祷告了一阵,双手一扬,将那十枚铜子儿尽数撒在海图上,几个铜钱翻转打滚,几个铜钱竖立旋转,过了好一会儿才都落定。
自愿担任先锋的蓝理离得最近,眼睛也尖,他在心中默数海图上呈字面的铜板,片刻后,他脸色涨红,激动地大喊道:“全是字,全是字!”
哗的一下整个校场轰动。
施琅命士卒将十枚铜钱一一钉死在桌上,安排人抬着桌案在校场来回展示,一时间将士们欢声如潮,最终汇成阵阵的万胜欢呼。
他们不知道的是,若将那十枚铜钱翻过来,背面也都是字。
为将者激励士气的小小手段罢了。
在将士们的欢呼声中,施琅大手一挥,“升旗登船,各部直击澎湖。”
“是!”
水寨内霎时间忙碌起来,施琅的中军大旗在雄壮的军乐中在提督旗舰上缓缓升起,此时西南风势正隆,吹得宝蓝缎面的帅旗猎猎作响。
上面绣着一行道劲的墨黑大字“提督福建水师军务总兵官施”。
到处都是来往奔跑的登船士卒,寨内大小战船按照姚启圣的命令,在风篷上大书各船军官姓名,以便施琅调度指挥,更可知进退先后,分明赏罚。
蓝理所率麾下大鸟船两艘,赶缯船五艘,乘着西南风势正隆,当先率先穿过水闸,驶入海中。在他之后,满载水兵的战船一列列依序驶出闸口。
波涛翻滚的海面上,浩浩荡荡的福建水师乘风破浪,士气旺盛,锐不可当。
战舰乘风而行一日,期间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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