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李吹笛没有回来。
林兰楼带着秘云深出了客栈。
两人顺着河道信步行来,过了个拐角处,突然见一树繁花,阳光从云层中泄下一缕光来。
天竟是要晴了。
“大少爷不会有事吧?”秘云深问道。
“不会。走吧,选一家酒楼吃些东西。”林兰楼道。
此处江城乃九省通衢之地,堪称楚中第一繁盛,逛一逛逗留数日也是应该的。
林兰楼了解李吹笛和莫问荆,他们晚上一定会在江城最好的酒楼吃饭。
那时候莫问荆还是凤凰山庄少庄主的时候,他们就这样。
他记得,莫问荆是格调极高雅的人,也是个极有趣的人。
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喝茶养花,没有他不擅长的。
莫公子还是个极爱美食的饕餮客。
早上李吹笛走的时候说他们可能会去通九楼吃饭。
这家叫通九楼的酒楼是不是最好的酒楼不知道,但是一定是最烧钱最贵的酒楼。
据说烧钱还不是最奇怪的,关键是去了的人根本吃不下。经常花了大把的银子却吃不饱。
但是似乎这些一点都不影响通九楼的生意。
确实,他们去了通九楼。
李吹笛和莫问荆乘着马车,从后门进了酒楼。因为前门进不来马车。
李吹笛扶着莫问荆下了车。
贴心地将他斗篷上的帽子戴上,道:“小心风寒。”
莫问荆的身体自从十几年前那次之后,就非常虚弱,尤其不堪风寒。
二人径直上了二楼临窗的天字一号房间。
房间里温暖如春,炭火烧的很好。
窗边放着鲜花。
李吹笛略一失神,这鲜红的花,林兰楼应该喜欢吧。他下意识地往窗外张望了一下。
这家通九楼的菜似乎不是很多,但是每一道菜看上去都是神来之笔。
晚饭他们要了一道滴水观音,一道九楼菜胆,两碗无相汤。
这样的晚餐,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滴水观音是一只经过三天三夜烹制而成的极品鲍鱼。
据说第一天将老鸭吊在锅盖上,第二天将一只鸡吊在锅盖上,第三天将一只鸽子吊在锅盖上。
下面放着一只硕大的鲍鱼蒸上三天三夜,汤汁正好滴在蒸锅里的鲍鱼身上。
这只浓缩了鸡鸭鸽子的汤汁的鲍鱼要十两银子一只,他们要了两只,一人一只。
据说这个九楼菜胆要用整整半车的菜才能摘出这么一盘子菜胆,菜胆用的汤汁要用十八种山珍海味炖制的老汤勾淋。
通九楼的无相汤,看上去宛如一碗清水。
要用九九八十一种山珍海味制成九种神汤,然后这九种神汤汇聚到一起制成这样清水一般的无相汤。
这种清水一般的汤据说也要五两银子一碗。
最后可能李吹笛怕自己吃不饱,便给自己要了一碗面。
这碗面,也要五两银子一碗。
李吹笛并不觉得诧异,通九楼的东西就没有普通的东西。
这面是用鱼肉做的。
将新鲜的三江鱼敲上三天三夜敲成糊状,然后再敲三天三夜成面皮状,然后才能切成面条,得一碗生敲鱼面。
总之,他们吃了一顿饭就花了五十两银子。
所有的东西都放在盘中也不过区区一盘。
这么烧钱的东西,不是富豪们舍不得花,确实是吃不惯。
而且吃不饱。
林兰楼和秘云深肯定是不去的。
他们在对面的一家老字号酒楼,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吃了顿晚饭。
特意上了一份上好的富贵烧鹅,也还不到一两银子。
临走还能打包一堆的卤牛肉。
两人坐在店里,喝着茶,注意着对面通九楼的动静。
“你是担心他们有什么闪失?”秘云深问道。
“应该不会。”林兰楼嘴上说着不会,却没有离去的意思。
秘云深只好默默地陪他喝了茶。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莫少庄主吗?他少年天才,英武过人,风华绝世。曾是江湖上最富盛名的人之一。他在江湖上的盛名就像你在千里城的盛名一样。”
“尤其是他的武功。吹笛的一招一式已是江湖上少有的霸气。可是莫少庄主却是真正的霸中之王。同样是一招大风过野,他使出了就有旌旗十万的千军万马之势。”
林兰楼的眼睛里都是倾慕的光。
“我似乎并没有机会见到他。”秘云深有些惋惜道。
“你出道的时候,他已经被逼出江湖了,江湖一度认为他已经不在人世。现在他的事情已经不再有人提起了。”
“你可曾是亲眼见过他?”
“那是当然。大风过野的招式我是亲眼所见。十八年前在凤凰山庄就见过他。年轻持重,落落大方,颇有风华。远观华贵若天人。私下待人、行事端方大气,颇为亲和。”
“你一定仰慕他吧?”秘云深看着林兰楼。
“那是当然,他是江湖少有的英雄。还是少有的谦谦君子。”
林兰楼想了一下又道,“那时候我刚刚出道,他对我以礼相待,多有提携。一次凤凰山庄宴请宾客,他当着江湖众人的面让我坐在他身侧。临别还曾赠我银两让我在江湖立足。他对我有恩。”
秘云深点点头,“你和他很像。他对你,就像你对我一样。”
林兰楼笑了笑。“我没有他那样的气派。”
秘云深在江湖出道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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