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员外府邸,一七八岁的小书童跪倒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他稚嫩的脸,他被一圈人围着,正对面是焦急得几乎站不稳的张员外。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见了!”张员外的声音有些颤抖,被旁边的丫头扶着。
“昨日夜里.....我正在书房外陪着公子读书,因为听得动静,一睁眼,便看到公子站在窗边与人说话......同时,我还闻到院中传来一阵花香,那香味......像是我从未闻过的味道......”小书童努力回忆着,尽量想要还原当晚的所见所闻......
那夜。
别院的窗户突然自动打开,随着风的到来来回扇动着,隔窗而望,一个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正埋头苦读。
他听到动静后抬起头,将身上的衣服披好,抬脚走到窗边,原以为他准备将门窗重新关好,却见他呆呆得站在风口处,不知看到什么,唇角竟轻轻上扬,轻声说道:“来了?她呢?”
院中一个黑影与少年正对而立,却看不见身形。
黑影渐渐靠近少年,少年却一丝都不惶恐。
待黑影站在少年面前,只一瞬,少年的目光变得涣散,他赤足从房间内走出来,踩在一条石子路上,就像是有人在牵引着他,原本披在身上的衣服掉落,他都没有反应。
院子大门深处,一片漆黑,如同一汪深渊,看不到那牵引着少年的人是谁,只见少年继续向院落大门方向走去,渐渐没入黑暗......
“少爷......”一直守在别院门口的小书童突然从梦中惊醒,看到那少年如同失了魂般在自己眼前消失,他猛地惊起,向黑暗中奔去,刚跑几步,眼前亮了起来。
原是那少年打开了院落的大门,门外有柔和的光亮。小书童寻思着,这大晚上的,是谁在门外打灯?想着,向少年方向奔去,幸而那少年走得并不快,被小书童追上。
“少爷,三更天了,您要去哪儿?”小书童冲着少年后背说着,却见那少年就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向前走着。
“少爷?”小书童冲上前去,拦在少年面前,这时才看清少年表情,他轻轻闭着眼睛,脚步安稳毫不凌乱,知道走路时要躲避脚边的石头,但他明明闭着眼睛。
小书童全身的汗毛瞬间立起,伸手拉住少年的胳膊,“少爷,你醒醒,您这是怎么了?”
少年只轻轻一推,便将小书童摔到地上,后背重重得磕在门口的石柱上。
正常人哪来如此力量?少年更觉惊悚,还想起身,却听见耳边响起一阵翅膀扑闪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一只巨鸟。
但他抬头的时候,却发现夜色烟幕中并未有什么巨鸟,只有一顶遍体通红的轿子在夜色中飘荡着,不远不近得停在少年面前。
而少年却像是着了魔一般朝着那红色轿子走去。
夜色下,血红色的轿子显得刺眼而突兀,那红色轿子却是自己悬空移动着,无人抬轿。
小书童吓得站不起身来,半张着嘴,两腿发软,手脚不听使唤,嗓子如同被堵了石子,一声都发不出来。
少年穿着单薄的衣服,抬脚上轿,脚上因为赤足走路而被杂草和尖锐的石子磨破,他却似没有感知一般。
随着少年上轿,那血红色的轿子慢悠悠得向刚刚来的方向而去,在黑色的夜幕下,阴冷而恐怖。
远处西市在放烟花,烟花的颜色染红了半边天,却似乎照不亮那载着少年离开的血红色轿子,更是映衬着东市的寂寥冷清。
轿子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夜幕中。
小书童原本年纪就小,不过七八岁的模样,早就吓得裤子湿了一片。
月亮从云层中透出来,夜色恢复宁静,除了小书童外,毫无生气。
张员外听罢,随手将手中茶杯摔向小书童,只一下,小书童的额角便渗出血来。
小书童的胳膊在发抖,他低头哭着:“老爷......小人知错了......”
张员外嘴唇发紫:“什么怪力乱神得胡说八道!找!散尽家财!搜遍全城都要给我找出来!”
屋内的家丁们对张员外拱手:“是!”
身旁的管家上前一步:“老爷,而今大理寺也已介入,想来,公子不会有事,很快便会回来。”
张员外叹口气,摇着摆手:“我的儿,还得我自己去寻吧......”回头对管家,“打探一下,我儿留下的那幅画,到底是谁画的。”
深夜,月光如姣,有乌鸦群飞而过。
长安东市一处屋顶,一袭白衣高高站着,迎风而立,衣摆随风而飘,黑色的长发跟着随风飞舞,映着月色,显得清冷。
近看,只见江祭臣面容宛若冰霜,冷冷得盯着对面张员外家的府邸,江祭臣微微眯着眼,似在思索着什么,随后查看四周环境。
东市本就荒凉些,虽说也有热闹之时,但因为大多时候,这里所住均为迁徙而来的人,故本地人却是不常前来,只是会在东市附近有些家常用物售卖罢了。
不若西市,以从远处而来的精致奢侈物件为主,所谓“买东西”的说法,便由此而来,原是指在长安东市与西市购物的说法,如今就这样流传下来。
这长安城,早就已经把人分得开了,和平共处,却如何能真正的相互包容?
就像江祭臣和司杨廷的关系,他心中清楚,司杨廷对自己的感情是真,他也时常照顾司杨廷,但心中那份生分,终归还是抹不去的。
所以,自十八岁开始,他便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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