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粉饰一新的方小将军府张灯结彩,人声鼎沸。
盖着大红盖头的唐圆圆端正坐在床上,等着她从小欢喜到大的良人揭开她的红盖头,从此举案齐眉,恩恩爱爱到白头。
蜷缩在灵台之中的白希,成功的离开了唐府。
在离开唐府时,她的三魂似受到了极大的震荡,脑袋又开始变得混沌不清,人也似入冬的蛇,眼皮沉得厉害,就想躺着睡觉。
她从鸡鸣时分,昏昏沉沉到了入夜,别说控制唐圆圆的身体,就是想要在灵台中站起身都不行。
但她能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感受到唐圆圆的强烈喜悦,悸动和祈盼。
她思慕他,他怜爱她,二人两小无猜,心心相印,佳偶天成。
包裹住全身的幸福,令白希一度误以为,自己也在祈盼这一日。
祈盼与方为欢红烛帐暖,白头偕老,生儿育女,了此一生。
但仅存的理智像是一条绷紧的线,每每将她拉回现实。
她不能沉迷幻阵带给她的喜悦和幸福,就此被永远困在此处无法离开。
可她已经离开唐府了,幻阵却仍旧存在,说明破除幻阵的关键无关离开唐府,极有可能在方为欢的身上。
想到方为欢,白希忽的记起昨天白日里他要给她画像,粗糙的指腹描摹她的眉眼,划过她的面颊,摩挲她的唇。
那种麻酥酥的感觉仿佛还停在脸上,她又记起火热的夜晚,他粗鲁的攻占她的红唇、啃咬她的下巴、吸吮她的颈部。
白希抚上自己红了一块儿的颈部,身体燥热难耐,突然异常的期待方为欢马上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抬眸间,看到大白馒头般的花骨朵,理智瞬间回转,冷静下来
是不是所有的妖到了交配期,心绪都会这样跌宕起伏?
那么,他们选择另外一半儿,到底是出于爱,还是生理需求?
幻阵把白希变得感觉不像是她自己,这种心灵折磨远胜于对骨肉的摧残。
保持清醒认清虚幻,原本对于她来说,并不难。
可幻阵时常会令她迷失自我,是因为,这里有太多她所熟悉的人?
是因为,那个方为欢,太像元君了吗?
屋外的炮竹声、恭贺声渐息。
日没,红盖头在唐圆圆眼前摇曳,隐隐可见昏黄烛光似颗金豆子。
敞开窗的吹进清爽的风,蛐蛐与鸣蝉吵嚷着夏日即将步向湮灭。
白希听着唐圆圆不规律的心跳,看着她放在膝上局促不安的双手,体会着其内心愉悦的憧憬。
今夜,是唐圆圆此生最为重要的时刻。
白希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复杂到极致的情感,感觉自己的神魂都受到剧烈震荡,身体轻飘飘的,如坠云端。
突然,房门发出“嘎吱”一声,有人脚步又沉又稳的行入内。
还来不及猜测来者是何人,红盖头就已经被鸳鸯秤杆挑起。
潇洒俊逸的方为欢,双颊微红,眼神朦胧的执起唐圆圆的手,唐圆圆与白希的心脏同时跳了一下。
他什么话都没说,满是酒气的唇,十分霸道的贴在唐圆圆的唇上。
唐圆圆心跳加速,闭上眼睛,感受方为欢传达给她的浓烈爱意,白希亦有此感。
这一刻,他等了十余年。
这一刻,她期盼了十余载。
待唐圆圆终于承受不住,娇喘出声,心满意足的方为欢这才离开她红肿的唇瓣儿。
“小圆子,我带你出去玩儿。”
新婚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
方为欢在掀起新娘盖头,霸气亲吻之后,竟然还有心思儿拉着唐圆圆的手跑出新房。
马棚前,早有下人候在那里。
方为欢扶住唐圆圆的腰肢,将其托举上马,随即也跨上马,从下人手中接过缰绳。
终于回过神来的唐圆圆哭笑不得:“欢郎,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今日成婚之后,我就要勤勉于政务,而你忙于家事,难再似从前一般玩耍。今夜,我带你纵马欢宵,痛痛快快的玩耍一番。”
“驾。”
方为欢策马扬鞭,守城门卒推开厚重城门,红衣猎猎的一双新人,纵马飞驰而去。
门卒望着消失在天际的一抹大红,同样哭笑不得,腹诽方小将军今日新婚,大半夜的不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这是耍的哪门子酒疯?
方为欢环着唐圆圆纵马疾驰,奔跑在平坦宽阔的官道上,追星逐月,风在身后追。
“小圆子,我爱你,此生不负,如一而终!”
双十年龄有余的方为欢,实现了所有梦想。
娶了青梅竹马,一生挚爱;成为最年轻的小将军,深受圣上赏识,春风得意马蹄疾。
唐圆圆心如敲鼓,仿若正在做一场美梦!
灵台中,同样心跳如擂鼓的白希,觉得自己真的有可能只是在做一个美梦!
修身成妖后的白希,爱惨了这广阔天地。
无垠的草原、壮阔的山河,有欣赏不完的景致,吃不完的美食。
她完全庆幸自己能够修身成人,想要踏足这世间每一寸土地,行在荒漠上,穿梭山谷间,永远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活着。
可惜,幸运不会常随左右。
风可轻柔拂人面,也可撼树毁林;水可轻缓沁人心,也可淹没城镇。
事物总有两面性,人亦如此。
有像老谷主司予这般不欺暗室的无私君子,也有利用友情的可恶猎妖师,令白希厌恶到不想记住她的名字。
那个背信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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