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飞皱眉看着烟雨。
她说完便倚着墙壁,缓缓蹲下,失魂落魄的抱着自己的膝盖。
“你真就那么希望宣大人死?”路南飞忍不住问道。
烟雨缓缓抬头看他,“路大人,如果有人灭了你满门,杀光你家中所有无辜之人,你用自己八年的时间,来寻找这个仇人,当得知他是谁的时候,当听到他亲口说,当年之事是他做下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你告诉我,你会怎么做?继续和他生活在一个檐下,装作若无其事?看他活得好好的,偷偷缅怀自己无辜枉死的亲人么?”
路南飞盯着她,几度欲言又止,最后只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墙上。
“安神医在哪儿?”
烟雨摇头,“我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肯说?”路南飞僵硬的问道。
“路大人何必如此步步紧逼?”烟雨抬眼望着他。
路南飞静默看她,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在烟雨以为他会忍不住对自己挥拳相向之时,他却骤然转身离去。
狱卒慌忙跑来将牢门重新锁上。
烟雨靠着墙坐在地上,回想着路南飞带给她的消息。
宣文秉没死。
这是巧合,还是天意?
路南飞问她,安神医在哪儿的时候,其实她是犹豫了的。
她想告诉路南飞,如果寻到安念之,或许真的可以救宣文秉?
可是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安念之对宣文秉恨之入骨,即便他们真的能找到他,她相信无论如何逼供,安念之也不会愿意救宣文秉的。
他只会硬扛着,等着宣文秉死。
可是如果安念之被抓了,她的母亲,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原谅她的私自,八年了,她没有一天不在想念自己的亲人。没有一天不在怀念自己的母亲。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她都不愿放弃。
安念之能费力将母亲的遗体保持八年不变,那说明,他是真的有办法将母亲唤醒的。
即便这样的办法匪夷所思,即便这样的办法,听来好似天方夜谭。
但既然穆青青都能在三年前死而复生,为什么母亲不可以?
宣文秉欠了叶家的,她已经对她下了一次毒了。
他死,是命中注定他该偿还。
他若不死,也是天意如此,她必不再执念于此,若有机会能在临死前再见到安念之,也定会劝他放弃报复。她也会告诉秦川,仇,她已经报了,让他好好活下去,不必在生活在仇恨的阴影里,好好珍惜苏云珠,去过轻松自在的日子……
仇恨是最能摧毁一个人的东西。
她如今才明白,生活在仇恨里的日子,她没有一天是真正开心快乐的。
如今,一切了结了,她也可以坦然的死了。
时间会让宣绍忘了她吧?忘了他们的过往……
烟雨怔怔坐了许久。
直到狱卒来送饭,并敲了敲铁栏,才将她从默默出神中惊醒。
她抬头看了看狱卒。
“快,开饭了!”狱卒指了指地上的碗道。
烟雨坐着没动。
狱卒离开后不久,那只硕大的老就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了出来。
跑上前,趴在碗边嗅了嗅,而后一屁股坐在碗边,两只前扒着碗里的饭菜大吃了起来。
不少稍小些的老也围了上来,见硕未吃完,不敢上前,只在一旁地上捡着硕洒落的饭菜。
待那硕扔下碗,走到一边,一群老才蜂拥而上。
烟雨扶着墙站了起来。
她虽不怕老,可就这么近的距离,这么看着一群吱吱乱叫的老,在离自己不远的地上涌动着,还真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恶心。
她扶着墙壁,退远了几步,胃中一阵阵抽搐。
她捂住嘴,抑制住干呕的感觉。
她已经几顿都没有吃饭了。
应该说自从宣绍将她救回,两人冷面相对之后,她就没有一顿吃好,没有一天睡好过了。
心力交瘁,生不如死,大概说的就是她现在的感觉吧?
她扶墙站着,浑身绵软无力。
阴冷潮湿的地牢空气凝滞,带着腐朽污浊的味道。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呆了多久?牢中的饭菜是多久送上一次?一天一顿还是两顿?现在是什么时辰?
她完全无从判断。
那只硕吃饱喝足,蹲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仰着脑,瞪着圆溜溜的眼看着她。
烟雨又向后退了一步,她已经退进墙角,后面两边都是冰冷的墙壁,再无可退。这老该不会是嫌牢饭不好吃,打算拿她开荤,打打牙祭吧?
看着这只和猫差不多大小的老。
烟雨抬手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儿,估量着若真是人开战,她一个人,究竟是不是这么多老的对手?
她正和老对视的头脑都要发晕之际。
忽而远处低低的动静,钻进了她的耳朵。
她神情凝滞,如果她没有听错,没有判断错。
这是有人悄悄的潜入了衙门大牢?
她顾不上和她对视的硕,凝神听去。
来人大约有十几个,功夫不弱,避开了不断巡逻的守卫。悄无声息的摸进了大牢内院。
一人打晕了看守的狱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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