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小哑巴
破晓时分，一个小姑娘正忍着恶臭将一具男尸从河里打捞上岸。
岸上站着一群人，是死者的家属，本来已经事先商量好要付小姑娘300元辛苦费的，结果却突然变了卦。
“你们这些人，真是昧良心，连死人的钱也挣，也不怕祸及后代！”
小姑娘名叫江瑶，是这片河域的捞尸人。
本来就是靠这个养家糊口的，见死者家属不给钱，态度又这般恶劣，便想拖着尸体重新丢回河里。
爷爷见状忙将她给拦了下来。
“算了，让他们走吧。”
忙碌了几个小时，一分钱没挣着，还挨了一顿骂。
说实话，她心里堵得慌。
可爷爷说，死者为大，就当是做善事了。
回到岸边的简易房里，她窝在自己的小床上睡了一个小时就又起来工作了。
就在她撑着船在河面上捡垃圾时，爷爷突然焦急地将她叫回了岸上。
“瑶妮，你……你亲妈来找你了！”
亲妈这个词对江瑶来说很陌生。
打她有记忆起，便知道自己是爷爷从河边捡来的。
虽然她也偶尔会幻想一下，自己亲爸亲妈会不会有一天来找自己，可是，谁家的爸妈会舍得将刚出生的孩子丢到河边啊。
江瑶最后还是跟着爷爷回了家，一进院子就听到屋内有人在说话。
透过窗户，她看见了那个女人。
她个子很高，皮肤很白，头发很黑很长，五官也很漂亮。
她穿着一件紫色旗袍，跟养母说话时，声音很温柔，很好听。
她看起来好年轻，该不会是……找错人了吧。
*
见江瑶掀帘进来，沐谦宁忙从沙发上起身，整个人紧张到不行。
“瑶……瑶瑶。”
面前这个瘦弱的小姑娘正是她寻了两年的女儿。
只见她留着一头过于利落的短发，皮肤因为常年日晒而变得暗黑和粗糙，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
同龄的孩子都还在读书，可她的瑶瑶却每天在跟一堆尸体打交道。
若是运气不好的话，小命也就直接交代在河里了。
沐谦宁鼻子一酸，眼泪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掉。
“瑶瑶……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也是在两年前才知道，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竟然不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妈妈整整找了两年，终于找到你了。”
现实往往带着一丝戏剧性，就好比现在，江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被人掉了包。
比起被遗弃，这个理由她似乎更容易接受。
她知道生母这次来就是想带她走的，可她却有些犹豫。
爷爷已经上了年纪，养父又偏瘫在床上，这种情况下，让她怎么能安心离开呢？
“瑶妮，你跟我来。”
就在她难以抉择之时，养母突然将她拽到了隔壁房间，然后压低嗓音跟她说道。
“看到桌上的钱了吗？是你亲妈拿来的，一共五十万。”
“她还答应，会请最好的医生帮你爸看病，她还说，会帮忙寻找超儿。”
“瑶妮，妈也不想把你还回去，可是……你别怪妈自私，你若跟着他们回去，对你、对江家都好。”
江瑶知道，她已经别无选择了。
离开前，她朝爷爷和养父母磕了三个头，爷爷红着眼眶朝她叮嘱着。
“你一向听话，爷爷也不担心你，你亲妈说会带你去看病，等你会说话了，记得打电话告诉爷爷。”
她听后只能用力地点头。
跟着生母离开时，她头也没回，她怕自己一旦回头，就不想走了。
可当汽车驶出一段距离后，她还是忍不住偷偷回了头。
当看到爷爷和妹妹一直小跑着追在车尾时，她直接掩面大哭起来。
她就这么离开了江家，离开了凤阳镇，跟着生母回到了千里之外的阮家，也见到了自己的生父，还有哥哥。
阮家的人并不似生母那般对她热情，即便跟她寒暄几句，感觉也有些假惺惺的。
倒是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对她似乎有些热情过了头。
“瑶瑶，我比你早出生几个小时，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姐了。”
“其实我一直都想有个弟弟或者妹妹的，如今也算如愿了。”
江瑶看向阮南希，这个霸占了她十八年位置的女孩儿，以后可能还会继续霸占。
说实话，她在明知道对方很无辜的情况下却不能完全释怀，而现在阮家的人却在逼着她承认这个“姐姐”。
如果不承认，那便是她不懂事了。
说实话，她不太喜欢阮家。
虽然阮家很有钱，住的房子也很大，吃的东西也都是她没吃过没见过的，可如果有选择……她还是想留在江家。
可是，她没有选择。
*
江瑶并没有认床的习惯，可自从回了阮家后，她便开始失眠了。
回来的第三天，阮家便为她举办了认亲宴。
宴会上来的全是芙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也有部分人纯粹是来瞧热闹的。
“听说，这丫头是被阮家的仇人给掉了包，直接扔到了河边，没被河水冲走也是命大。”
“瞧那模样，瘦的跟个竹竿似的，听说十来岁就开始下河捞尸体了，她那养父母就靠着她给人捞尸体挣的辛苦钱过活呢。”
“听说还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哎吆，这阮家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报应到这小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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