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雪呼吸困难地涨红了脸,脖子上的紧窒让她清楚自己没有时间去害怕死亡。
但是,她要赌一把,押注是他的面子!
她勉强地继续挤出无辜的笑容,很甜很……嚣张地道:“你杀……杀了我,就找不到……那……咳咳咳……那些信笺了,呕……”
喉咙,被掐得死紧死紧,再也无法呼吸,缺氧的感觉让她几欲作呕,眼珠子逐渐突出。
原来,真正被掐死是这样的感觉,原来,之前宫御月掐她的时候并不是最用力的……
她赌输了。
她快要死了吗?
眼前还有点点视线,她似乎看到蛇妖张着嘴巴在说话,只是她已经开始耳鸣,什么都听不到了。
然后,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世界开始在脚下倾倒,她无力地慢慢合上眼睛,绝望地等待死亡……
“嘭!”
已经迟钝的脑子里感觉似有什么东西坠落在地,然后,她感觉到腰臀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噢……原来是她坠地了。
咦?
呆滞的眼睛开始逐渐凝聚起了焦点,她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也看到那双尽在鼻孔前的双脚。
吃力地缓缓仰起脖子,看到他正居高临下地冷睨着自己。
他没有杀了她,在最后的关头把她放了,虽然并不是那么情愿,但他还是放了。
呵呵呵……她赌赢了!
男人,面子……哈哈哈……
如果不是喉咙还火辣辣地痛着,如果不是此时此刻处于命在旦夕的困境,她想她会放声大笑出来。
然而,即使她没有笑出声,却也乐极生悲了。
一只大脚踩在她的手背上,那沉重的压力让她痛得浑身发颤。
“说,那些信笺在哪里?”
他恼怒的质问当头落下,残酷地加重脚力。
痛——
如此的尖锐,扎着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咬紧牙关,她不让自己喊叫出来。
像这种虐待狂,你越是喊叫他越是变态!
“说!”
“在……你先放开我,我才要说。”弄雪瞪着他,目光里有着毅然决然同归于尽的决心。
“……”盯着她毫不妥协的眼睛,他眉心狠狠地皱紧,这让他冷酷的俊脸看起来更加可怕。
然而,她已经没有退路,再让他踩下去,她的手指骨恐怕要断掉。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好一会儿,他高高在上,她匍匐在地,却隐隐有着一种怪异的平衡,只因为谁也奈何不了谁。
旁边,那两名随从见自个儿的主子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牵制,怒火攻心地紧紧握着剑柄,眼露凶光地狠瞪住她,想要将她碎尸万段的愤恨在心里蠢蠢谷欠动。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厢房内,很安静,静得她完全能够听得见自己一促一促的抽气声。
看着依旧被他踩在脚底的手,她心脏一阵又一阵的紧缩,好痛,痛死人了!
如果是宫御月,就算他生气也不会这么虐待她……
呜呜呜,她突然好想念那个看起来可怕实则也没多歹心的宫大侠。
如果有一天她还能再见到他,她一定要说他是好人,是英雄!
可是她还有命等到那时候吗?
手指骨痛得开始有些麻木,似乎……快要断掉……
呜呜呜,她不要变残废啊!
就在她濒临绝望之际,他突然大发善心似的终于挪开了他的脚。
弄雪反射性地立即缩手,将之小心翼翼地呵护在背后,轻轻动了动手指,还是正常的,她的手指骨没有断掉。
这几乎让她喜极而泣。
“说!”
那催命一般的冰冷声音又从头顶砸下。
弄雪深呼吸一下,然后极快地从兜袋抽出一纸叠猛地朝旁边那两名随从射去:“在那里!”
他脸色一变,身形一闪,疾电般地趋身而去追回那记载着他丑事的纸叠……
与之同时,弄雪立即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冲向厢门。
然而,她的脚步才奔到门边,颈后突然一阵闷痛,眼前一黑,她眩晕地无力倒下。
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她的脑子里浮现宫御月的脸。
“宫御月,救……”
本能地,她喃喃着他的名字,却没能说完,便倒在了地上陷入昏迷。
……
茶楼上。
宫御月凭栏而站,手中握着一杯早已经凉透的茶,心不在焉地眺望着外面。
看着大雨滂沱,淅沥沥的拍打在街边的屋顶上,杂乱无章的声响似乎敲进心里,让他难以平静。
该死的雨,到底还要下多久?那个笨女人不知道有没有淋着?
想到她或许被淋得像个落汤鸡,浑身湿漉漉地,那娇小的身体能受得住吗?
脑海里,蓦然浮现那一晚在郊外抓豺狼妖的夜里,她睡着时候哆嗦喊冷的模样……
该死,万一真淋湿了,她估计会在哪里颤抖着……
那又如何,她自己自找罪受,就好好受着那罪,他何必理会她?
但是万一她病倒了,脑子烧糊涂了,他岂不是得不到他想要的法咒了?
其实他真的只是为了得到她身上的东西吗?
想法越来越乱,乱得让他无法平复,眼前的雨,也变得乱纷纷。
一切,都乱得让他想抓狂地去毁掉……
该死,他失控。
不该这样的!
就在他试图平复内心的烦躁之时,忽然间,耳际隐隐约约似乎听到她呼救的声音——
“宫御月,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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